池冉:?
这是又一个小锦囊,和花邶给的那个差不多,不过是墨绿色的,鼓鼓囊囊,摸上去十分柔软,池冉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些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这是毕方的翅膀毛,以前听人族那些老傢伙们说摆在店里,可以红红火火,生意兴隆。」柳繇别别扭扭地解释。
池冉震惊,和烛龙凤凰一样,毕方也是上古神兽,他狐疑地盯着眼前的绿髮青年:「你为什么会有毕方的羽毛?」
柳繇笑得古怪,轻轻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子。
池冉:……
「谢了啊。」池老闆干巴巴地说,转身就要回房,被柳繇一把拉住。
池冉:?
上古大妖讪讪道:「那个,下个月的工资……」
池冉:……
好处要得这么及时的员工你还是第一个!
俗话说拿人手短,池老闆勉为其难答应给切菜工小柳发工资,后者才乐颠颠地回去继续刷他的卖货直播——虽然买不了,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热闹了一天,池冉将收到的礼物分门别类归置妥当,洗漱完毕,换上睡衣躺进被窝里刷手机。
他打开微信,和祝峤的聊天记录停在昨晚。
异管局局长还在出差赶不回来,于是提前和池冉说了生日快乐,连今天的打卡问候都中断了。
看来是真的很忙了。
池冉想,心里却有点闷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晚饭吃得太撑,也或许是别的原因。
夜已深,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小狐狸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窗户被砰砰敲了两下。
池冉一下子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循声望过去。
窗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一隻巴掌大,碧青色的小鸟站在被积雪覆盖的檯面上,正不停用圆钝的喙有节奏地敲击着他家的窗玻璃。
砰砰。
砰砰。
池冉以为它是想进来取暖,便下床过去打开窗,谁知小鸟反而朝他啾啾叫了两声,翅膀一拍,衝进雪夜里,过了会儿又停下来啾啾两声,示意他跟上。
池冉看明白了,他虽然奇怪,却直觉这怪模怪样的小绿鸟并无恶意,于是披上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了出去。
走出卧室,穿过天井,拉开那扇老旧斑驳的朱漆大门,下一秒,池冉缓缓睁大了眼睛。
银白的雪地里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祝,祝局长。」少年磕磕巴巴地叫人。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太惊讶了!
这条龙不是应该在外地出差吗?怎么会出现在他家店门口?
祝峤看了眼腕上的手錶,十一点十分,微蹙的眉心显而易见地舒展开来:「还好赶上了。」
赶上了?
池冉怔愣,然后便听男人微笑着对他说:「生日快乐。」
少年还傻傻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话脱口而出:「你专程从外地赶回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祝峤嗯了一声。
池冉忽然就有点高兴,刚才闷闷的那种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偷偷摇了摇不存在的大尾巴,偏还要软声软气地抱怨:「我刚才都睡着了。」
不自觉的撒娇像把小刷子似的轻轻在祝峤的心尖上扫过,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弯曲了一下,漆黑如墨的左眼深深望着面前的少年。
「我的错。」异管局局长十分光棍地道歉。
池冉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弯了弯,小声道:「没关係,原谅你了。」
祝峤也笑起来,他忽然牵起少年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白色的清河街上。
池冉这才发现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后探出脑袋,银白的清辉洒下来,雪光折射,照得四周一片亮堂。
「我们去哪儿?」少年的声音清清脆脆。
「带你去……」走在前面的黑衣男子斟酌了一下措辞,用了个池冉完全没想到的词语,「兜风。」
在池老闆的印象中,祝峤一贯是冷酷的,凌厉的,凶残的,对方不是在诛杀凶煞,就是在诛杀凶煞的路上。
连说兜风的口吻,在池冉听来都充满了杀伐的气息。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雪地里跑出老远,一辆造型古拙的马车出现在池冉视野中。
马车通体漆黑,做工考究,大朵大朵红色的彼岸花开满车厢外壁,神秘而妖冶,池冉并没有看到套车的马匹,马车却安安稳稳停在雪地上,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祝峤掀起帘幔,扶少年上车。
天寒地冻,车厢里却十分暖和,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上去要大,中间摆了一张描金小案几,池冉仔细分辨,发现上面雕刻的暗纹也是深红色的彼岸花。
案上放了几碟点心和茶水,祝峤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少年对着其中一碟出神。
「怎么了?」祝峤的目光也落在那碟印有临安特产的桂花糕上,神情自若。
「这个桂花糕……」池冉眼底涌动的情绪颇为复杂,「你买的?」
祝峤摇摇头:「舍图买的。」
「哦。」少年应了一声,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便从这个小插曲上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