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拢,柳淮拉开窗帘看了眼,张干那个憨憨居然还在院子里站着!?
张干已经不算木头了,他是块铁疙瘩。
柳淮决定加大攻势,再扭捏,孩子他爹就一直是个铜人。
他当即立断给张干打电话。
楼下的张干一惊,猛然抬头就对上二楼窗户的柳淮。
「还傻站干什么?」
有些话,嘴上说出来要比在手机上发难得多。柳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害羞,「我想你了。」
柳淮稍稍没有底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耳边,张干眼神飘忽,有点不敢直视楼上的柳淮。
他觉得自己靠近手机这半脸要烧起来。
很奇怪。柳淮似乎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让他更招架不住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两个半夜不睡觉的人楼上楼下站了半天。
冷风吹进来的时候,柳淮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去不復返。
「快点上来陪我,我们把你辞职的事情说清楚。」
熟悉的语气传来,是柳淮特有的凶巴巴,楼上的窗户应声关上,张干冷静了不少。
这才是正常的柳淮。
等张干磨蹭半天上去,柳淮已经换好睡衣等他了。
张干站在门口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把门关上。」
「……」张干转身关门,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上刑的感觉。
门一关上就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应该是柳淮从床上下来了。
张干没动。
柳淮很快走到他背后,好像静静看了会儿,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往后走。
居然不是抱抱。
张干转身跟着他走,看到目的地是床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不是谈事情?」
柳淮「嗯」了一声,然后把张干推到床上去,「我觉得谈话过程中我可能会不冷静,保险起见,我们先贴贴。」
可他不需要冷静,张干心道。
不过这两天柳淮一直在忙,他们也的确好久没有贴贴了。
张干乖乖被他拉着,低头看向对方的发旋,心想算了,柳淮开心就好。
凌晨,张干抱着人正要迷迷糊糊睡过去,柳淮突然问他:「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
张干瞬间清醒,他能直接说他觉得这多到离谱的薪资在吃软饭吗?
不能。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试图暗示。
「你不觉得,一个月一万太多了?」
柳淮撑起身子,托腮看他,在夜色中愈发像张八卦嘴中美艷吃人的美人蛇。
张干好好给他拉好被子,把春光全都挡住。
没想到柳淮反倒把问题推回来,「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钱。」
当然是柳淮人傻钱多,不然还能是喜欢他吗?
但这话不能说,他敢肯定这话一说,柳淮当场跟他翻脸。
他迟疑看向柳淮,柳淮一眼就看出这傢伙想说什么,提前绕到大后方,攻陷敌方要命的地方。
「!」又来这招!
「好好说,现在想不明白,就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张干果断点头。
确认他是真的听明白了,柳淮开始试着给张干数落自己的信息。
「我今年二十六,是个演戏的。父亲早亡母亲不管,S诡异鬼母是我十岁那年才有,具体为什么有我也清楚。之前勉强算是结过一次婚,现在单身。」
张干仔细听着,虽然不明白他说这些的意思,但也没有打断。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说这些干什么?」张干不解。
柳淮认真看他,张干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淡漠,但这次柳淮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自然的闪躲。
「我以为你想知道。」
「有吗?」作为死过一次的人,他通过上帝视角知道的,其实已经不少了。
柳淮捏着他的脸,「我说你想知道,你就知道!」
「好吧。」张干无奈,「我想知道。」
柳淮弯弯眉眼,显然是被哄开心了。修长的手指点点他的喉结,语气稍低又显得暧昧,「你还有什么别的想问?」
别的?张干瞬间想起一楼的牌位。
张了张嘴,最后也没问。
柳淮全神贯注观察张干表情的变化,在看见他有一丝迟疑时,有点紧张。看见张干闭嘴,又有点懊恼,最终他恼羞成怒地捶张干一拳。
「你之前不是很在乎牌位吗?现在怎么又不问了。」
今天要不是孟狸提醒他,他还没意识到牌位有什么不对。他供奉牌位多年,早就习惯了,差点忘了他还披着寡夫的皮。
这怎么还有逼着他问的?
张干不可思议。
不过他的确稍微,有一点在意。
「那,我问一下?」
「晚了,」柳淮赌气扭头,把被子扯走一多半,「我现在没心情了,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上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再告诉你。」
「还有,你已经辞职了,从现在起你要赚钱养我和崽崽!」
重担劈头盖脸砸下来,张干微微嘆气。当一个普通人好难,赚钱好难,也不知道张八卦一个人是怎么维持张家运转的。
不过,柳淮怀着他的崽,自己养他也是应该的。
张干无视掉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把被子全都给柳淮,自己又去搬了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