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吸了口烟，垂眸睨向怀里正仰头看着自己的小女人。
她一向聪明，很多话不用刻意解释就明白，只是大多时候喜欢装傻。
他又吐了口烟雾，然后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熄，身子蓦地下沉，再一次地将她禁锢在身下。
他半晌没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林苒。
林苒也看着他。
甚至还无聊地数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又暗中嫉妒了一番。
须臾。
顾深终于开了腔，听不出什么语气：「如果苏卿卿合作的条件是与苏氏联姻，你还会做她的说客么？」
林苒突然沉默了。
而顾深却依旧在静静的看着她，那双幽谙的星眸里似是噙着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期待。
夕阳西下，房间里光线昏暗。
「嗯？」
见她许久不说话，顾深轻咦了声，身下正呆呆望着他的林苒突然有了反应。
她语气清淡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你是个商人，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也要来问我啊？如果联姻能让你解决眼下遇到的烦心事，那就联姻好了啊。」
嘁！
顾深直接气笑了。
「好，听你的。」
顾深翻身下床，走进了浴室，哗哗的水流声接踵而至。
他拼命往身上淋着冰冷刺骨的水，逼迫自己清醒一点。
林苒就是个心硬的女人，是块永远都捂不热的寒玉。
况且。
联姻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他竟然去问一个契约女友的意见，果真是脑子不好了！
从浴室出来后，顾深给江辞打电话，让他约苏卿卿见面谈。
林苒安静地躺在床上，身躯裹在柔软的蚕丝被中，薄薄的被子使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余。
顾深挂断电话后，林苒听到了砰的一下关门声。
他离开了。
林苒缓缓从被子里坐起身，身子慵懒地倚靠在柔软的床头，心里的感觉像是打翻了调味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五年前她问顾深：「为什么选我做你女朋友？」
顾深说：「因为你不会爱上我。」
林苒始终记着这句话。
她不会爱上顾深。
这句话五年来在她脑海中浮现了无数次。
起初她以为顾深就是利用她做挡箭牌，让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女人望而却步。
直到林苒发现，顾深钱包夹层里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何尝不是在自保？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几年来顾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面子和名分，对于她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所以——
她是时候该去面对自己真正的人生，而这个人生当中，不会再有顾深。
顾深从酒店出来时，江辞已经细心地将车开到了门口。
「老闆，苏小姐那边已经联繫过了，她随时有空，希望能儘快跟你见面。」
「取消。」
「哈？」
「听不懂？我说取消和苏卿卿见面的事！」
顾深烦躁地说完，顿觉胸口烦闷，用力扯了几下衬衣领口，便将脸转向车窗外。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色彩斑斓的灯光照亮这座不夜城，到处彰显着繁华奢靡。
车内的气氛冷清且压抑，与车窗外的景色格格不入。
顾深一向阴晴不定，江辞深知这个老闆不好惹，赶忙又给苏卿卿的助理打电话通知见面取消的事。
挂断电话后，江辞透过后视镜看向倚靠在后座上阖目养神的顾深，见他眉头深锁，小心翼翼地问道：「老闆，咱们接下来去哪？」
「随便去哪。」
「……」
看样子老闆这是跟林小姐闹彆扭了啊，这话好似在说：随便去哪里，只要不在这里就成。
第4章 出轨？
深灰色宾利漫无目的在帝都繁华街道中穿梭。
江辞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顾深，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感觉到萦绕在顾深周围的低气压渐渐消散了一些后，江辞轻咳两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压抑气氛。
「老闆，您晚饭还没吃，不然去吃点东西？」
人在饥饿时容易烦躁。
顾深手肘慵懒地搭在车窗框上，修长手指捏着太阳穴，此时的他像极了一枚定时炸弹。
江辞突然有点窒息。
他担心说错了话会尸骨无存，可是这么在街上閒逛也不是办法，思来想去试探着又说：「林小姐应该也没有吃晚饭吧？」
顾深有了反应。
他漫不经心抬眸，正巧与透过后视镜看向自己的江辞对撞视线。
嗤笑。
「你倒是挺关心她的。」
「老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想下班了？」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江辞为人也算圆滑，工作上从来都是八面玲珑，不然也做不到顾深助理的位置。
可这会儿他突然被顾深给整不会了。
果然老闆不高兴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就在江辞觉得自己就要尸骨无存时，顾深突然话锋一转。
「哪家味道好？」
江辞差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