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陆谨言此刻究竟有多心痛!
昨天晚上他还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悦中,没想到那些幸福的感觉只是昙花一现。
「顾深干的?」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自欺欺人地希望林苒说不是。
只要林苒否认,他就会当作自己没有看到顾深在她房间里过夜的事情。
可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等待了几秒钟,林苒依旧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连说谎骗他一下都不屑于。
陆谨言突然咧开嘴笑起来,笑得肩膀轻颤,他又突然敛去笑意,说道:「他能让你开心是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话音落,陆谨言的脸微微下沉,作势就要吻上林苒的唇。
林苒终于找到机会,蓦然推开他,从沙发上起身的瞬间扬起巴掌,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你清醒一点!」
她愤懑地说着,一边将自己被扯开的衣领收紧,这才发现,不知是恐惧还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她的身体竟然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开始庆幸穿衬衫时喜欢在里面搭一件吊带背心,不然她此刻一定会更加的无地自容!
但她明白,不论陆谨言今天是否喝了酒,他们的关係再也回不去了,连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
陆谨言仿佛被这一巴掌打清醒了。
他跌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很是懊悔地向林苒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林苒看到他如此痛苦又自责的模样,心里同样很不好受,她在感情上欠他的,这辈子怕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林苒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发现只能说出这几个字,除了抱歉的话,她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些什么了。
说完,她去浴室里换了衣裳,尔后拿起包逃离了酒店。
林苒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刚才陆谨言衝过来,扯开她衣领的瞬间,她真的很害怕,即便是这会儿,仍还是心有余悸的。
心底是委屈与恐惧交织的情绪,她第一时间想给顾深打电话,可翻出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时,她又犹豫了。
如果电话拨通了,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说陆谨言喝多了将她扑倒在沙发里的事情么?
她不能说。
那样只会让顾深愈发担心她,也会激发起顾深对陆谨言的愤懑情绪,她也无法再继续自己的任务……
想起任务来,林苒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她不由分说便返回到酒店。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方才坐在地上的陆谨言已经离开了,此时她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还未散尽的淡淡的酒精味道在空气中萦绕着。
林苒出门时不经意瞥见茶几上的那束花,花已经有些枯萎,在花束的旁边还静静地摆放着那枚款式简约的戒指。
她收回视线,立刻衝出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陆谨言的房门。
几道敲门声后房门被打开。
浓浓的酒气随着房门的开启,充斥在林苒周围的空气中,令她微微皱了皱眉。
在看到林苒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陆谨言微微泛红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已经料到她会折返回来似的。
「我想跟你谈谈。」林苒说。
陆谨言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将房门开得大了一些,示意林苒进来。
此刻的他看上去比之前清醒了不少,也安静了许多,若不是脸上的淡淡红晕与身上浓重的酒气,林苒很难想像到,之前那么疯狂的他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直到这一刻,林苒面对着陆谨言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紧张。
她深吸了口气,这才走进房间。
房门砰一声关闭的时候,林苒身子微颤,又很快压制下紧张的情绪,转身看向身后的陆谨言。
「谨言,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陆谨言没言语,嘴唇微微地抿着,此刻正定定地注视着她,那清俊的面庞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表露。
但就是有着一股子无形的压迫感,这感觉让林苒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踌躇着又说:「虽然这有些过分,但我还是想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没有和顾深分手的事情。」
陆谨言终于有了反应。
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尔后迈开长腿来到沙发前坐下,林苒的目光随着他微转。
酒店房间并不算大,她所站的位置刚好在沙发旁,此刻就站在陆谨言的面前,这一坐一站的姿势,更是将两人的主次分得清清楚楚。
林苒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变得很是被动了。
她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好似漫长得像是半个世纪。
片刻后——
陆谨言唇瓣轻启,开口说道:「苒苒,你在求我么?」
「没错,我是在求你。」
陆谨言嘴角笑意略微加深了些,又说道:「让我猜猜看,你为什么假装与顾深分手,并且成功入职铭远集团?」
听了这话,林苒脊背一僵。
陆谨言眉峰微挑,深深地注视着林苒的眼睛,揉了揉因宿醉而疼痛的太阳穴,尔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想在铭远集团得到点什么,而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