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就是雪白的墙壁。可墙壁的白只露出一分,墙上高低参差挂着油画,将墙面当做纸卷,油画做文字,占得完全。

油画内容都是赤身裸体的背影,不辨男女。

刺啦刺啦的声音传来。

戴立帆坐在窗户边,眼神无光,无意识、孤零零落在街道上。

上半身摇动,手里摁着一把菜刀,菜刀下是磨刀石。

菜刀有规律、亦有节奏的不断被磋磨。

戴立帆收回视线,掬了一捧水,倒在磨刀石上。

打磨至他认为的锋利,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铺着红布的桌边。

幸蓝穿着无袖背心,牛仔热辣短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马丁靴。右脚搭在左脚腕上,毫无危机感地躺在那里,看着戴立帆不断磨刀、走到她面前纠结、比划,再折身回去接着磨刀。

「这次磨好了吧。」幸蓝嚼着嘴里的泡泡糖——这还是从镇上唯一的小卖部里搜刮来的。

「你很期待?」戴立帆歪着头,像是一隻发现红点的猫科动物。他的眼神先行一步凌-迟着她的肉-体,从她美丽的头颅开始,顺着光滑额头,割到小巧挺翘的鼻子。

然后再将那红艷的嘴唇割开……

她的脖颈很美,修长,洁白,像是被油画遮挡的墙面,白得刺眼。

接下来是她的胸-脯。

他见过女人的胸,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是白面馒头似的晃动,令人作呕。

可眼前好像不是。

两捧雪藏在衣服下,随着呼吸融化,泛着少女的体香。

那香味钻出薄衣,绕着他沉沦,坠入泥土里,奔赴地狱。

幸蓝吹了声口哨:「你没杀过人吧?那我是你的第一位顾客?」

戴立帆没说话,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她。

「怎么还在发抖?」幸蓝解开束缚住自己的绳子,在红布桌上坐起身,「你这捆绑方式已经是五年前的老款了,很容易解开。」

她仰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薄唇冷性倒真没说错。自己这般活生生的大美女躺在他面前,他竟然都不为所动。

不过这更激起幸蓝的征服欲望。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在她的石榴裙下安然醒来。

戴立帆皱着眉头否认道:「不是我在抖。」

幸蓝以为他在说笑,白玉般的脸绽开笑容,明晃晃的快乐逸散在整张脸上。

「这个房间,只有我们俩。」幸蓝耷拉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你别告诉我,你怕了。」

戴立帆的脸上在某一瞬间呈现出很多种情绪。

纠结、痛苦、厌恶、愉悦。

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缓慢的、接受主人的命令驱使,完成任务。

他的唇角紧绷着:「你很想让我杀了你?」

幸蓝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从锁骨处慢慢下滑。

那把菜刀,横亘在两人中间。

幸蓝的双手停在他健硕的胸上。

他的眸色暗沉,像阴雨天汇聚的云。

幸蓝:「人有很多死法。」

戴立帆扬眉,哼笑了一声,胸腔也跟着震动:「说说,哪几种。」

幸蓝站起,两手径直环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脖颈。

啪嗒一声,菜刀掉落在地。

两人呼吸交融,她能望见他漆黑眼底里的自己。

俏皮的小脏辫,夸张妖异的妆容,以及,左眼下,一串英文文身。

她垫脚,靠近戴立帆的唇:「自杀、意外、他杀……」

戴立帆从始至终都不动分毫,他如松伫立,她如烟缠绕。

两唇相近,戴立帆的呼吸陡然慌乱一分。

幸蓝勾唇,从戴立帆唇角擦过,来到他耳边。那声音轻缓绵长,仿若情人床笫间的喃喃低语。

「爽死…也是死。」

明相凡没想过,她和周爱桥开机后的第一场戏就如此刺激。

昨晚背了五个大场景,没有一个是能拍的。杨永华对环境很挑剔,今天外面没有太阳,空气燥热,心浮气躁,没办法布置剧本里的案发现场。

刚巧戴立帆卧室造景完成,杨永华一声令下,摄影机移位,各个部门开始运作。

自己也被抓来直接开拍。

幸好她的记忆力不算差,加上对剧情也有点自己的感悟和想法,做造型时拉着陈陈和梳化简单过了几遍就上阵『杀桥』。

原本她的脸色不好,但正巧这段剧情是大浓妆,粉底液和夸张造型掩盖住所有瑕疵,方能顺利开拍。

明相凡没怎么接触过电影,演技尚且算是学步雏鸟。不过此时这段剧情中幸蓝面对戴立帆,亦是好奇、青涩、甚至带了些单纯的勾引。

补拍远景打板后,明相凡慢悠悠鬆手,还趁机睨了一眼周爱桥。

拍戏时一直被压抑的呼吸被释放出来,小罗早在一旁等着,等明相凡将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小罗立即递上水和药。

「生病了?」

「嗯。」周爱桥咽下药片,轻声应了下。

杨永华叫两人过去看,镜头里多少细腻了两人的样貌,近景时,两人的微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杨永华要的就是这分恰好。

戴立帆房间的场景利用率很高,下一场是戴立帆和女一的对手戏。

女一孟也饰演者是去年夺得影后桂冠的梅若,在《蒲公英恋人》中,她的职业是从首都调岗至镇上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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