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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

湖风从远山吹来,吹散了一个月所有的贴近和虚与委蛇的谎言。

大概是蓝辞的转身毫无留恋,宁渡心里最后的那点愧疚也随风而逝。

收购进程顺利推进,宁渡再也没去过学校,蓝辞也没有再见过他。

过了十月,一夜入寒,没关上窗的卧室溜进了冷风,家里的老人开始感冒发烧,蓝辞医院、学校、工作的地方三边跑,徐萧找来的时候,看见他脸上的倦色,明显愣了。

「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徐萧一身白色的香奈儿,敲门从更衣室外进来。

「家里人住院了。」蓝辞声音沙哑,酒吧的烟酒味太重,呼吸进嗓子,熏的人头髮昏。加上又是跳舞,耗费体力,一场下来的两个小时,蓝辞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蓝辞的家庭状况徐萧了解一二,毕竟是在她这里工作的,多多少少知道大家是什么情况。蓝辞还在读书,家里还有还要照顾,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剩下那点时间还要掰成三瓣,再分给赚钱。

钢铁不坏之身也遭不住这样扛。

「最近休息吧,别来了。」徐萧道。

「萧姐---」

「后天□□地下的赌场有晚宴,你去当荷官。」

□□的赌场,徐萧有投资,也管着一小片。那里一晚,顶蓝辞在昼夜工作一个月,也省了蓝辞天天跑来这里。

徐萧抛来的临时工作把蓝辞砸了一个懵,大脑又晕乎乎的,花了好一会儿消化徐萧话里的意思。

「...谢谢萧姐。」蓝辞张了张嘴。

「发牌还记得吗?」徐萧问,「不记得就临时抱佛脚,温习温习功课。」

蓝辞看着徐萧,想起过去:「...记得。」

「行,周六晚上七点,老地方。」

徐萧说完就关上了门,蓝辞呼出一口气,触了触自己的头。

还没到烧晕的地步,却已经思考慢半拍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徐萧的投资也分散,声色场合都有涉及。平常点昼夜跳舞,KTV陪酒,往上,胡玉楼工作,再往上,就是赌场荷官。

一个梯次比一个梯次赚的多。大一刚来昼夜,徐萧就问过他,有没有兴趣去赌场当荷官,但那时候课程多,蓝辞拒绝了。但后来还是去了,毕竟徐萧给的太多了,偶尔急需用钱,或者实在太累,做不了太多兼职的时候,就会去一两次。

晚上回到家,蓝辞吃过感冒药,拿出一套新牌。拆开包装。

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赌场了,上次去还是姥姥紧急住院。他发牌并不算熟练,胜在学习能力快,即使很久不做荷官,提前练习一晚,第二天还能靠上半边专业的边。

手里的牌快速清洗,然后弹洗、迭牌、弹洗。

最后发牌。

一套流程下来,蓝辞目光清冷,不断重复。

最近天气极具变化,姥姥生病,他精神一直紧绷,晚上也休息不好,导致他感冒一直反覆发作,今晚有些低烧。凌晨两点,感冒药终于发作,他才睡了一个算得上深睡的觉。

闹钟响的时候,蓝辞头脑昏沉,浑身无力,甚至有些分不清时间,强打着精神从床上起来,蓝辞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蒙汗药,他再也不喝了。

收拾完毕,蓝辞从家去医院。姥姥已经住院一周了,病情反覆,朝着肺炎发展,蓝辞不担心是假,每次看见姥姥插上吸氧管,蓝辞都觉得自己要疯。

到医院刚好九点。陪姥姥吃个饭,蓝辞关上门,找到医生,去问病情。

「你姥姥的情况现在还需要住院,毕竟看起来很可能往肺炎发展,先把昨天的住院费补交上吧。」医生打出缴费单,轻薄的一张纸,其中的重量,恐怕只有蓝辞自己才知道。

交完住院费,下午看着姥姥输着点滴睡下,蓝辞才从医院离开。

一周前,他接到了伊甸园的offer,推掉了瑞信。入职时间是毕业以后,这意味着在正式入职之前,他还要在昼夜和其他地方继续兼职。

蓝辞坐在地铁上,闭上眼睛。

再坚持半年,半年以后,有了正式的工作,就可以彻底和无休止的兼职说再见了,就再也不用很多地方不停跑了。蓝辞搭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用力扣着,精神告诉他,还能撑,但身体早已经疲倦不堪了。

夜晚,直升机从高楼大厦之上飞过,无数璀璨的建筑在夜里生辉。

地下赌.场内觥筹交错,人人穿着礼服,优雅地分散在各个赌桌前,小声取乐,推着筹码,交头接耳。

宁渡和许则川坐在一处红色沙发。

「傅声还没到?」

许则川取了杯冰水给宁渡,自己端了杯香槟,「他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晚不是常见的慈善晚宴,开在了赌.场,输赢都会捐给慈善基金会。宁渡想做什么,即使再难,也要解决方法。刚来C城随性舒适地玩了几天,只当适应,玩完结束,什么也无法阻挡他的事业心。

公司里待了一个多月,全公司跟进了炼狱,併购团队是跟宁渡从国外回来的,自然受得了宁渡那套高强度高效率高组织的工作状态。但伊甸园那个草台班子可比不了宁渡的核心团队,宁渡再不出来散发散发魅力,伊甸园上下是真叫苦不迭了。

「听说今晚商家的人也会来。」

宁渡搭在水杯上的手轻点,目光悠悠,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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