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抢走她的孩子。
哪怕这个孩子不怎么聪明, 胆小又怯懦, 做事犹豫不决,孤僻敏感到了极点,情绪也不是很稳定, 动不动就惊慌失措。
可她终究是爱她的。
除了她,没有人真心为她好。
她今天必须带走她。
不可能让许慕白毁掉她的人生。
只有她能救她。
「你跟着这样的人, 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越害怕, 越不敢出来, 越不敢出来, 就只能躲到垃圾堆里隐藏自己。许慕白就是个垃圾堆, 你别看他名字叫得好听,往往越缺什么越叫什么。」
付杨抓住机会, 在一旁插嘴道:「是的, 是的。我特别有心得体会, 以前我家祖上特别穷, 就给自己取姓富,起家之后又觉得太过嚣张,容易被贼寇盯上,就又改成了付姓,之后就代代姓付了。」
「我妈妈叫付秋,可不是取秋天的萧索之意,是希望日后积累的财富,像秋天的果实那般丰厚。家人给我取名付杨,是取谐音富扬,希望以后能更加地富贵扬名。都是越需要什么,才越取什么意象的。」
「你看他叫许慕白,就表示他家里人肯定是不怎么白的,心黑的人所以才会仰慕白。」
羽轻瓷并不是很认同他们的说法,可是也不敢反驳他们。
许慕白轻声说道:「我家里人有些迷信,这个名字是找人算出来的。应该是被骗了,没有什么意义。」
羽轻瓷心想,自己的名字也是找人算过的。
小的时候,她问妈妈,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不跟妈妈姓。
妈妈只说找先生算的,其余的,再不愿意多讲。
好像那个时候的父母,都会给孩子算一下,再取名。
或许是因为都是算出来的名字,沈如霜没有再在名字上执着什么。
她的目光十分锐利,仿佛能穿透挡在前面的许慕白,直直地射到羽轻瓷的心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不跟我走,以后别指望我来找你,我不会再对外承认你是我的女儿。你自己考虑清楚,究竟是躲在垃圾堆里慢慢腐烂,还是回到我的身边。」
沈如霜其实是不太懂怎么留住人的。
在她的人生中,从没主动地去挽留过什么人。
一直都是在和不同的人切断关係。
因此,她只会以断绝关係的方式,来挽留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是有很大风险的。
一个人永远无法用逼迫的方式,强行留住自己所在乎的人。
只会把对方越逼越远。
羽轻瓷并不想真的和妈妈切断关係。
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没用,或许从此断绝关係后,妈妈唯一的污点就没有了。
她一直都是妈妈的累赘,总是让妈妈担心,还经常让她感到失望。
实在是,不配做她的女儿。
她没有勇气看着妈妈讲话,只是躲在许慕白身后,小声地说道:「您只要给姐姐当妈妈就好,我,我会祝福你们的。」
羽轻瓷说不出断绝关係这样的话,只能隐晦地给了妈妈回应。
这应该是妈妈所希望的。
她再也不用被母亲的身份所束缚。
强行逼迫自己,来管教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
从此以后,妈妈的人生,完美无瑕。
沈如霜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并不是很难懂,只是她觉得难以置信。
女儿竟然真的要跟自己断绝关係。
「我只做你姐姐的妈妈,那你呢?你就成孤儿了。这样也没关係吗?」
「嗯。没关係。」
「好,好,好啊!」
沈如霜一连说了三个「好」。
她的女儿终于在极不起眼的方面,和她具有高度的相似。
那就是,觉得自己即便成为孤儿,也没什么关係。
小时候在福利院,其他的小孩子,总是会为自己没有父母而暗自神伤。
她就从来不会。
没有父母又怎么样,她不需要爱,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沈如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后悔,日后可不要来求我。因为,无论你求我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羽轻瓷忍着心里的难过说道:「我不会去打扰你和姐姐的生活,我们已经没有关係了。」
沈如霜气得转身离开。
付杨没有看到自己期待中的场景,内心稍稍有些失落。
只见沈如霜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愤怒地拿起桌上的白瓷水杯,朝床的方向砸了过去。
水杯在砸到许慕白的额头后,掉落在地上,瞬间裂成了几片。
鲜血很快地淌了出来。
一滴接一滴地,砸落在瓷片上。
沈如霜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冷着脸离开了。
她没有说允许他们在一起,也没有说不允许。
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羽轻瓷知道许慕白被妈妈打了,她听到血滴在碎瓷片上的声音。
可是她却不敢去关心他。
因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于自己,也许……也许他会因此而打她。
如果,他待会儿打她的话,她要往哪里躲?
还是留在原地被他打?
好像,都可以。
躲开他,是因为自己特别害怕被打,而待在原地被他打,是她不想他去报復妈妈。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传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