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估摸着,来的人怕是这家媳妇娘家的人,看着都不像好惹的,说人閒话让正主撞上了,多少也有点尴尬,于是这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溜了。
甜妮心里有气,一看这情形,就能知道她姐现在过得有多差。
她走到门口,推了推门,那门却推不开。
她又连着敲了几下,也没人开门。
陈凝问道:「不会是家里没人吧?」
甜妮摇头:「不能,我都跟我姐说好今天过来了。再说她婆婆没事也不出门,天天在家待着,就算真有事,这个点一般也快回来了。」
说话间,她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一股烟味。那味道好象是从大门里的房子里传出来的。
她怕闻错了,又嗅了嗅,还转头问陈凝和郭平:「你们闻着烟味了吗?好象在烧什么东西?」
郭平一时没闻出来,陈凝鼻子也灵,很快也闻了出来,说:「对,有烟味,好象还有香的味道。」
甜妮一脸疑惑:「大白天的,烧什么东西?也不像是做饭的味。你们看,烟囱没冒烟。」
郭平脸色不大好,见门推不开,透过门缝却能看到门闩从里边插着,可见这门是里边的人故意插上的。
这是不让外人进去吗?
她果断跟甜妮说:「里边应该有人,咱们想办法进去看看。」
甜妮侧耳倾听了一下,也听出来里边有点动静。
她就点了下头,扒着铁门往上一跳,就跳到了大门顶部,随后跳到了院子里。接着她在里边把门闩打开,将郭平和比陈凝都放了进来。
郭平脸色有点冷,进去之后,挥了下手,说:「走,咱们进去看看,看看他们老胡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几个人走路声音不重,或许里边的人也没注意外边的动静,因此他们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没什么反应。
门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但听起来含糊不清,哼哼唧唧的,像人在胡言乱语一样,不知道在说什么。
烟气也更加浓郁,显然里边真的在烧着什么东西。
这时有铃声传来,甜妮听了,忽然反应过来了,跟郭平说:「姑,你说,他们家是不是请了个跳大神的?」
郭平脸色煞白,饶是她一向镇定,这时也有点稳不住了,她伸手就去拽门,但说什么都拽不动。
甜妮一咬牙,让郭平退到一边,她抬脚就往门上踹。
「轰」地一声,门生生被踹开,门板砸到里面的墙上,又弹了回来。
甜妮带头闯进去,陈凝也跟在后边进去,郭平则走在她们俩中间。
几个人一衝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颤抖着身子在地上乱舞着,嘴里呜哩哇啦地也不知在说什么。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摇铃,不时举起手晃晃铃铛。
在她前面的地面上,是个香案,香案上有个装着糯米的碗,碗里插着三根香。
香案下边的地面上,还有个铜盆。铜盆里正烧着一件衣服,郭平看了一眼,就认出来,那衣服是她女儿魏昕晨穿过的一件外套。
此时,香案前边的塌上,正瘫着一个披散着头髮的女子,因为头髮挡着脸,看不出她的年龄,但能看出她身形纤瘦,皮肤比较白。
她躺在榻上,没什么动静,再结合这里的场景,郭平一时间感到自己心里像被刀扎了一样,她冲向她女儿那里,惨嗥了一声:「昕晨,你这是怎么了?昕晨,你醒醒,妈来了,妈跟你妹都来看你来了。」
陈凝在旁边看着,即使看过再多病人的痛苦,已经习惯了,这时候也难受的要流泪。
这个时候的魏昕晨,虽然还是个成年人,却像个不能自主的孩子,她自己保护不了自己。
甜妮一眼就看到了愣在屋子一角的老太太,那老太太身形略胖,头上梳着个髮髻,正瞪着眼看着她们。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竟朝着甜妮她们吼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谁让你们踹门了,你们怎么敢闯到别人家里来,疯了吗?」
「这,这王婆婆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这都快做完了,你们这一闹不是耽误事吗?」
她虽这么说,却想起来,这时还是破四旧的时代,请跳大神的人上门做法是犯忌讳的。
所以她说的话虽然狠,心里却多少有点害怕。
那跳大神的王婆婆这时也醒过神来,愣了片刻之后,抬脚就往门外跑。
甜妮冷冷地看着这个人,随后看向胡老太太,眼神特别狠,像要杀人一样。
胡老太太一脸不服,质问道:「你想干什么,我是长辈,你还想杀人不成?」
甜妮上去攥住她的衣领,拖着她往魏昕晨的方向走了几步,咬牙道:「我不杀你,但我想打你。」
「你说说,你想对我姐干什么?她给你们老胡家生了儿子,连你儿子上的班,都是我姐娘家帮着解决的,怎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姐的?」
「合着你们老胡家这是吃了人家的东西,转头就想砸碗不成?」
这时候郭平已止住了哭泣,但她心里却像碎了一样,痛得很。
胡老太太被甜妮拖过去,想挣扎却挣扎不开,就恼火地狡辩着:「这怎么了,我这不是要给她治病呢嘛。人家王婆婆治好过很多病,这回我好不容易把她请来,这都快完成了,让你们给打乱了,出了事儿,你们可得负责任,不关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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