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大夫就主动问陈凝:「你来说说,黎大夫他说的话在理吗?」
陈凝:……
戴眼镜的男人眼睁睁看着几个大夫吵成一团,一直无法达成统一意见,他心里烦燥得不行。
听到那专家竟然问起那年轻女大夫的意见,他更觉得这些人有点儿戏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他妻子现在的情况危急吗?
他不悦地看向陈凝,就听到那女大夫说:「我个人用过吴茱萸汤来治疗过高血压的患者,效果是很好的。病人血压非但没上升,反而下降了。我之所以这么用,是当时那病人情况符合使用吴茱萸汤的条件。只要符合仲景伤寒论中吴茱萸汤的条文规定,我认为是可以使用吴茱萸汤的。担心药效过猛的话,可以让病人慢慢一点一点口服,不需要一次性给她餵太多。」
「另外生半夏的用法,我觉得也是可以的。清末名医张锡纯最喜欢用生半夏来降逆止呕了,他虽然喜用这味药,但他在使用的时并不莽撞,他用的生半夏都是用温水淘洗七遍又晾干的,毒性减弱了许多药性却不怎么受影响。而且在使用的时候,他还常用等量的生姜来中和半夏的毒性,这就更加上了一道保险。所以我个人赞同黎老师的意见。」
那几个大夫越听越皱眉,心想这年轻姑娘看着岁数小,在用药上可真够猛的,该说她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凝一看那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以为然,全都不赞成她和黎东方的意见。
在场的几位大夫中间,只有黎东方和另一位大夫是六院的,其他三位来自别的医院。大家地位和名气相差不大,谁也没有占据压倒性的权威,因此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对夫妻,从穿戴上来看,他们都是挺有身份的人。
他们俩一进来,就问那戴眼镜的男人:「大夫商量得怎么样了,小凤的病能治吗?」
眼镜男朝那俩人招手,几个人都走到外边,看样子是商量对策去了。
不到十分钟,那几个人重新走了进来,眼镜男轻咳了一下,然后客气地对几位专家说:「我跟我岳父岳母商量了一下,几位专家还是先给我爱人用点温和的药方来试试,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问问西医那边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黎东方听了之后,不由得皱眉,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今天是这样,明天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是本着为病人着想的心理才会说这样的话,可那眼镜男显然已经不打算再听他说下去。听到这里,他就压了压手,客气地跟黎东方说:「黎大夫,我明白您是一心为我爱人着想,可这件事我们家里人都赌不起。还是先用温和点的药方来试试吧。」
黎东方嘆了口气,知道再说下去这家人也不会听了。
他便看了眼陈凝,说:「小陈,你先跟我出去吧,让吴大夫他们先留下研究。」
陈凝看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抿了下唇,便跟着黎东方前后脚走出一号抢救室。
眼镜男在他们后边连声说了好几句抱歉的话,等他们两个人走远了,他才重新回到抢救室。
陈凝从一号抢救室出来之后,看到姚父还在三号门旁边等着,就跟他打了下招呼,告诉他有事的话,可以去四楼中医科去找她。
之后,陈凝就跟着黎东方一起往楼上走。
走到一二楼转折处,黎东方问陈凝:「你真觉得我用药的思路是对的?」
陈凝点了下头,说:「是对的,我觉得不光要这么用,可能还得给病人用上安宫牛黄丸。因为病人痰热上涌,已蒙清窍,不用这个药,恐怕很难清醒过来。总而言之,我要用的几味药对于孕妇来说都在忌讳之列。家属估计不会同意。」
黎东方不由吸了一口凉气,说:「小陈,你在用药上竟会这么大胆?你这样的话,会承受很大压力的。」
陈凝知道黎东方这是在为她担心,她忙说:「不会,平时我用药一般比较平和,不会随便用重药的。只是有句话说得好,乱世用重典,这位孕妇情况紧急,不下重手,人恐怕救不回来。」
黎东方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刚才你说过,用清水把生半夏淘洗七遍,以去其毒性,这就很好嘛。」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三楼楼梯口。走到这儿的时候,正碰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从三楼上下来。
陈凝抬头看去,见到这些人中间,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夫,还有一对年轻男女,男的陈凝刚认识,就是周扬给她介绍过的于北海。那位女大夫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五官明艷,白大褂穿在身上,更将她的颜值衬托得极为出色。
这时候那位五十多岁的大夫已经跟黎东方寒暄上了,听起来,这位大夫是内科的,姓倪。
倪大夫还特意看了眼陈凝,问道:「老黎,听说你们中医科特招了一位年轻的中医,就是这位小姑娘吧,她可真是年轻。」
黎东方点头:「对,就她。你别看她年轻,等时间长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要把她招来了。怎么着,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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