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的时候,张言正拿被子捂着腿,显然他的腿还很难受。
即使季婉给他拿来了热水袋捂腿,他还是难受。但他不想让季婉看到他这一面,季婉一进来,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把被子松松搭在腿上,没再用力去捂。
他那小动作,季婉早就看到了,她也不跟他多说话,直接去衣柜里翻出他的内衣和内裤,给他丢到床上:「衣服晚上换了,明天我给你洗。」
张言胀红着脸,说:「不用,这个我明天自己洗,我可以拄着拐杖洗。」
季婉瞪了他一眼,说:「又不是大姑娘,我都没害臊,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可以拄着拐杖过去洗,就怕到时候地上有水,太滑,万一摔了,你这伤就更不好治了。」
这个理由张言就没办法反驳了,他没吭声,这时候他听到季婉跟他说:「张言,我告诉你,当初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好的,以前口口声声叫我小婉、婉婉。现在好了,在人前直呼我大名季婉了?」
「既然当初是你求着我好的,那什么时候分手,怎么分手就得我说的算。总不能你说好就好,你说分手就分手吧。」
「等你这伤治好了,不用你跟我分,我自己主动就跟你分,没人会缠着你不放。不过你最近给我好好配合,我把你带回来,这么多亲戚邻居看着呢,这么大的阵仗,你别让我没脸。」
张言一时无言,沉默着。
季婉说的没错,他比季婉小三岁,当初他要跟季婉好,季婉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是他缠了她整整两年,两个人才确定了关係。现在提出分手的却又是他,对季婉来说,的确不公平。哪怕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好,对她的伤害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郭姐在堂屋里喊了声吃饭了,季婉便走过去,跟张言说:「堂屋里生了炉子,那儿暖和。一会儿你这屋也会热起来,先过去吃饭吧。」
说着,她伸手去扶张言,这次张言听话地任她扶着,脚落了地,才拿起拐杖,跟在季婉身后走了出去。
吃饭时,陈凝感觉到张言身上的生疏感少了一些,饭桌上也能跟季老太太和季寒霜说几句话。一旦放开了,陈凝就发现,张言去过的地方多,知道的事情也多,谈起季老太太的老家时,居然还能随口说起几件当地的典故来,听得季老太太笑眯眯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野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坐在季婉和松松中间的张言。
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态度虽然客气周到,却多少带着几分审视。
眼前这个男人,毕竟是季婉的对象,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审视也是难免的。
吃饭时两个男人话不多,听说张言饭后两个小时要服药,服药后需要人守着,免得出现意外。季野作为家里唯二的男人之一,便主动说:「晚上我守着吧。」
陈凝想着真让他们俩住一个屋,他们也不能自在。她就说:「也不用一直守着,隔一两个小时过来看看就可以的。」
季婉也知道自己弟弟忙,休息时间很少,她就说:「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来吧。」
季野想了想,同意了:「也行,晚上要是有事,你们赶紧来叫我。」
季寒霜却说:「真有事的话,光找你也没用啊,你又不懂医,到时候还是得找小凝。」
陈凝笑了下,说:「小问题他也可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大家也不用紧张。」
季野「嗯」了声,迅速扒了两口饭,然后筷子伸得远了点,给陈凝和松松一人夹了几筷子菜。
他做这些动作早就熟练了,季家人也都习以为常,谁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张言却看了季婉一眼,见她脸色淡然,连瞧都没瞧他,他难免也有点讪讪地。
他心想季野和陈凝是一对,他和季婉也是一对,看人家那一对过得,再看看他和季婉之间…
想到这儿,他不禁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死缠着季婉不放,那季婉现在可能都嫁人了吧?像他们那样的单位,一向是男多女少。季婉长得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单身汉想打他的主意呢。当时队里和兄弟单位就有好几个人瞄着季婉,这还只是他知道的…
现在再想这些似乎晚了,但浓浓的愧疚感却把他包住,让他实在提不起胃口。
要不是季家人都在旁边,吃得太少不好看,他都不想吃了。
这时季老太太突然问他:「小张,你怎么不喝汤?这酸汤挺好喝的,喝下去肚子里暖乎乎的,开胃,喝点吧。」
说着,她亲手给张言盛了一小碗汤,放到他面前。
张言其实是不想喝的,他确实怕晚上起夜。但他不好拂了老太太的心意,就端起来喝了两口。
饭后陈凝洗了头,吹干之后,躺在床上,海藻似的头髮鬆鬆地散在枕头周围。这时屋子里暖气已热了起来,她浑身放鬆,竟像一隻在晒太阳的猫。季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那副慵懒放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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