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大夫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有个大夫窘迫地说:「苏副院长,您也在这儿啊?」
苏副院长:「…怎么,刚才没认出我?你们上这儿来,是想跟小常一样来帮忙的吗?」
有个大夫连忙说:「啊,对对,我们是听到动静,怕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现在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这句话,那几个大夫你推我我推我的,很快就溜了。
陈凝抿嘴笑了下,随后跟苏副院长说:「副院长,常磊也在这儿呢,这种活你怎么还亲自上手呢?」
苏副院长觉得她笑得不怀好意,他就呵了一声,说:「我就是想体验体验,这个精神病人发病时的破坏力会有多大。这样也能亲身体会到,梅大夫治疗这种病有多不容易。」
陈凝笑着看了眼申大夫,说:「申大夫其实也是这样,他平时面对的患者也比其他科室的要更难对付一些。」
苏副院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这边办公室的布局恐怕得改一改,需要考虑极端特殊情况下医护人员的安全,保卫科那边回头也得跟他们交待一声,让他们没事多来精神科这边巡逻。」
申大夫还真没想到,苏副院长来一趟精神科,他居然还能有这种收穫?
这可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作为一个精神科大夫,他所面对的压力确实不小,也偶然会碰上极端的患者,以致于人身安全都不能完全得到保障。
现在医院领导能对他们科室的情况重视起来,他自然是受益人。他便高兴地说:「那我就先谢谢苏副院长了。」
苏副院长却摆摆手说:「先别高兴太早,还得打报告跟上级要经费呢。」
申大夫及时地拍了个马屁,说:「这事有苏副院长出马,一定能成。」
苏副院长懒得理他,回头问梅东来:「你没事儿吧?」
梅东来摆手:「没事,不过得缓一缓。」
几个人正说着话,走廊上就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苏副院长走到办公室门口,往来人的方向看过去,便看到四五个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这些人中间有个男人,大约二三十岁,两隻手反剪着,被其他的人押了过来。
此时那人嘴里在含糊地喊着,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苏副院长也有点懵了,这刚弄好一个,怎么又来了一个精神病人?
申大夫也走了出来,往那边一看,便皱起眉头,说:「这人又来了?之前给他开药了,是不是没吃啊?」
说到这儿,他回头看了眼梅东来:「小梅,如果这个人也适合用你那种针法,那你还能再扎吗?」
梅东来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今天肯定不行了,我得缓缓。」
这时陈凝也看到了那个人,她一眼看出来,那个人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包括脸和脖子,都比别的人要黄。
这种黄是不正常的,是明显的病态肤色。
一些跟肝胆有关的疾病,会使患者皮肤染上这种颜色,比如黄疸。
但并不是所有的黄都是黄疸,至少这个人,陈凝就觉得不是。她觉得他这种黄,跟他的疯很可能有直接的联繫。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刚好这时候梅东来也说他今天没办法再出手了,陈凝就说:「这个病人让我来看一下吧。」
苏副院长愣了一下,但他没说什么,只看了眼常磊,跟他说:「小常,小周刚才腰受伤了,他现在使不上力。小陈大夫的安全,要靠你了,你护着她点。」
这件事其实不用苏副院长提醒,常磊自己就会做的。苏副院长既然这么说,他当然马上就答应了,说:「放心吧,副院长,就算我出事,也不会让她出事的。」
陈凝笑了下,跟他说:「不用太紧张,不会有什么事,家属不是把他绑着呢嘛。」
这时那伙人走得近了,苏副院长他们也看到,那个人两隻手都被家人用绳子给捆住了,想来是怕他胡闹伤人吧。
那伙人很快走到众人面前,申大夫先走了过去,问最前边的中年妇女:「上次你们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们拿药了吗?他吃没吃?」
那家属一脸歉意地说:「一个没看住,药都让他扔水里了。他非说是毒药,说咱们想毒死他,说什么都不吃。」
申大夫:…
几个家属也无措地看过来,申大夫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这时陈凝和气地走过来,问那中年妇女:「阿姨,这是你儿子吗?他有没有验过肝功能?」
那中年妇女看她穿着白大褂,也看出来她是个大夫,她虽然不知道这女孩想干什么,但出于对大夫的尊重,她还是说道:「前几个月验过,因为他身上黄嘛,我们以为他是黄疸,就去验了,大夫说不是,因为他那个什么素不高,是正常的。至于为什么黄,大夫也没说明白。」
陈凝一听,便道:「是不是胆红素不高?」
中年妇女被她一提醒,这时也想了起来,忙点头:「对,是胆红素,是这个词,大夫说这个素是正常的。但他这黄没下去,人又疯了,这都三个月了,也不见好。以前也没这毛病啊,谁也说不清他这病是怎么得的。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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