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门,鼾声很快停了下来。季深不一会儿就出现在门口,赖万军也从窗边的单人床上坐了起来。这俩人明明刚才还在酣睡,季野一敲门,他们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很快就跟着季野下楼吃饭。季老太太招呼他们几个人坐下,季婉和陈凝则忙着给他们往碗里盛麵条。
赖万军这时虽然还不知道内情,但他就算是猜也能猜出来,季婉和张言之间一定出了大问题,不然不至于闹崩。
他本来是个爱说话的人,这时候也不好像上次那样说说笑笑地要跟季深拼酒,陈凝把酒瓶拿过来的时候,他还摆手拒绝了,说:「这次就不喝了,下次吧。」
这时麵条都盛好了,季婉和陈凝都已经入座,老太太拿起饭碗,见季深他们都没动,忙招呼大傢伙吃饭,还特意跟赖万军说:「这回也没做什么好吃的,就做了点简单的家常便饭,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多吃点。」
「咱们家季深一次最少吃两大碗,你跟他一样,也是整天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可不能少吃。」
赖万军虽然答应了,但他这次却没好意思敞开肚皮吃。
按他们平时在部队的就餐习惯,吃饭是要抢着吃的,吃饭的速度自然很快,跟战斗一样。
在这方面,季深跟他的习惯是一样的,但这次他俩出奇的一致,吃饭时都收敛了不少,没像平时那样端起碗来就呼噜呼噜干饭。
季老太太平时吃麵条喜欢喝点麵条汤来消食,这次她吃完一碗麵条之后也跟季野说:「你去盛点麵汤,看看都谁愿意喝。」
季野起身就要去厨房,这时一直默默吃麵的季婉却站了起来,说:「我去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起身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季婉就端着一个小盆回来了,盆里除了半盆麵汤,还有一个勺子。
回来后,她先给季老太太盛了一碗麵汤,又问其他人:「你们要不要?」
陈凝看得出来,季婉想让大傢伙觉得她已经恢復正常了,正是这样,才更让陈凝担心,她觉得季婉这样还不如哭一场发泄一下呢。至少发泄一下,不容易让那种负面的情绪积压在心里。
但这事她也没办法说,只好装做不在意,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说:「二姐,给我也盛点。」
季婉「嗯 」了一声,盛了一勺麵汤,往陈凝的碗里倒去。
但她心里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时竟有些恍惚,勺子一歪,半勺汤就向桌面上倾泄下来。
赖万军反应快,此时他正好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他在桌对面坐着,便赶紧起身,拿起自己的空碗往勺子下边一垫,接住了洒出来的汤。
之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用桌边的干抹布蹭掉崩到手腕上的几滴麵汤,
陈凝嘆了口气,把勺子从季婉手上拿下来,跟她说:「二姐,你先歇会吧,就这点活,不是非得你干不可。我看你刚才吃得不多,要不要再吃点?」
季婉摇了摇头,放下勺子,回了房间,季老太太见状,说:「算了,让她自己慢慢想吧,这事换谁一时半会都受不了,她这样都算好的了。」
陈凝当然知道,季婉这样表现得已经是相当克制,换个人说不定早就嚎啕大哭或者寻死觅活的了。
屋子里气氛多少都有些沉闷,赖万军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至于酒更是连碰都没碰。
季老太太见他吃得少,亲自又给他盛了一碗麵,说:「你就吃那点怎么能行呢?再吃一碗吧。」
赖万军有点不好意思,就把面给季深分了一半,说:「我今天不怎么饿,你帮我吃点吧。」
季老太太见状,也没再逼他吃,便在旁边问道:「万军,眼瞅着要过年了,你过年是回老家过,还是在部队过啊?」
她就是怕冷场,所以找了这么个话题,倒也不是故意要打听赖万军的私事。
赖万军吞下一口麵条,正要说话,季深却说道:「他当然在部队过了,他是老来子,爸妈岁数大,前几年先后都走了。还有俩姐,都嫁人了,他哪还有家?不在部队过能上哪儿过?」
赖万军:…季深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呢?
但他不得不承认,季深说得确实是实话。父母走了以后,俩姐又都远嫁,他确实没家了…
季老太太道:「哦,这样啊,我原先还真没想到,那你俩姐都嫁到哪儿去了?」
赖万军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面咽了下去,告诉季老太太:「六十年代初那几年,家里太困难了,填不饱肚子。我大姐跟别人一起闯关东去了东北,在那边找人结了婚。现在她有俩孩子,小的都十岁了。」
「二姐还在老家那边,也结了,现在她在当售货员,也有俩孩子,过得还行。不过我也有好几年没见着她了,详细情况不太清楚。」
季老太太倒也没想太多,她就是觉得赖万军这个情况,一个人在外边飘着,确实有点孤单。
她就顺嘴说道:「看来你平时跟你两个姐姐联繫不多,这眼看着就过年了,要不今年过年你就在咱们家过得了。咱们家也不差你这一双筷子,正好你跟季深和季野哥俩都熟,那就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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