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拾荒老头。
这个老头虽然看上去落魄瞭倒,可她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不符之处。
他虽然衣赏破旧,却整洁干净,没有骯脏邋遢不堪。
她特别注意了下他的左手,指甲齐整,指缝没污物。
他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只有一隻手啊!
谁会帮他剪指甲不成?
似乎是感觉到丁梓的目光,六指独臂老头抬头隔着玻璃对上丁梓的眼睛。
老头冲她笑了笑。
让丁梓动容的是,他布满皱纹的脸,从容平和,没有一丝窘迫相。
笑容豁达,带着慈和的暖意。
真是奇怪的老头!
丁梓走出店门,老人也恰好站起来离去。
这时,她又发现了一件事,这老人的左脚不大灵活,俗语称,瘸子!
独臂,脚瘸,六指……
望着他背着大袋,蹒跚而行的背影,又想起他的淡然安详的面容,丁梓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姑娘,你对着我若有所思,可是有什么想法?」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的老头停下来歇脚,笑问下意识跟在他身后的丁梓。
近距离对上他那双陷在搭拉着眼皮下的眼眸,看似浑浊的眼里,透着通透睿智。谈吐似乎也不俗。
「你似乎活得很自得?」丁梓小心地问。
老人笑了,脸上的皱纹像盛开的雏菊,说的话却是,「小姑娘,你在讽刺我这个糟老头?」
丁梓看着他沧浊而通睿的眼,「你心里明白的,我没带讽意。」
老人又笑了,自我调侃,「瞧我这手残脚瘸的老拾荒,就该活在泥泞里,人嫌狗弃才配吧?」
丁梓说:「我没这个意思。」
老人毫不在意,呵呵笑,「就算你这么想也是正常的,这也是众人的想法。」
他笑得很真诚,毫无芥蒂。
丁梓说:「可是,这并不是你的想法。」
老人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对,」 老人似乎站得有些累,将身体靠在路灯杆上,接着说:「内心不应该受外在的干扰。」
丁梓歪头冥想了会,问:「比如?」
老头似乎很久没跟人这么聊过天,谈性也浓,他的声音有些沉哑,失了清亮。他指了指自身上的衣服,说:「比如着装,这不看职业的本身,也不为众人的看法,而是对自己的尊重。」
丁梓很认真地在听,老人笑得更宁和,「有句话说得好,『即使穷成乞丐,也要有一颗帝王的内心』。」
丁梓默了默,又说:「你处于如今的处境,似乎并无抱怨。」
老人望了远方出了一会神,才说:「物质的贫穷,不能做为精神颓废的理由。」
**
戴仼他们的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张宏亮话很多,也特能扯。
就连对他没什么好感的阿淼也跟他聊得火热。
因此,饭桌的气氛还算不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张宏亮神色不再淡定,有了些许浮躁。
趁着手下招呼着戴仼和阿淼之际频频看表,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戴仼余光扫过,又若无其事,继续听他们谈笑,不时点头附和。
张宏亮的电话一响。
他脸有了变化,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铃声才响起,他招呼也忘了打,立马上站起来,疾步走出去接电话。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戴仼也站起来,道了声上厕所,大伙没在意。
当阿淼停下来,觉察到戴仼似乎出去有些时间了,正纳闷,他上个厕所,也太久了。
正在念着间,戴仼回来了。
阿淼问:「隼大,你碰见美女,跟美女搭讪去了?」
戴仼扫他一眼,「我像你?」
阿淼嘿嘿笑,「不然,你怎么去这么久?」
戴仼拿眼角扫了一下其他人,他们的谈话正好停下来,似乎也在听着他的回答。他淡淡地说:「出去买盒槟榔。」
张宏亮的表弟接嘴道:「戴老闆,你怎么不抽烟?这可真是难得见到。」
戴仼回了句:「槟榔比香烟带劲。」
阿淼就把到嘴的解释咽了回去。
一个男人捡了一颗丢进嘴里,大大用力嚼了几下,而后笑得委琐。
「确实有劲,嚼一颗槟榔,通体发热舒畅,啊,爽……」
张家表弟笑骂道:「看你这销魂的姿态,你是嚼槟榔还是发|情?」
一阵哼哼嘿嘿暧昧的笑声起。
戴仼没吃,只是转着槟榔盒玩,漫不经心。
没过多久,张宏亮回来了。
张宏亮有些不一样,情绪上高涨了不少。
别人没注意,却没逃过戴仼的眼睛。
看着他那张笑得红光满面的脸,脑里闪过之前经过阳台听到他电话的隻言片语,若有所思。
酒过三巡,宴近尾声。
阿淼没耐心再等,直接问:「张老闆,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张宏亮不知是装愣还是真愣,「正事?」
一会,拍拍脑门醒悟般,「啊,哦,哦,款子的事吧,没问题,这两天就会结给你们。」
阿淼没给他打马虎眼过去,「说个具体时间。」
张宏亮的情绪,没有因他的紧追而有所变化,很爽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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