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挨近,又挪……挪无可挪。
她睁开眼。
「电话怎么回事?」戴仼问。
丁梓斜着头,认真想了下:「几天没看了,应该没电了。」
戴仼看着她。她没看他。又闭眼,打盹。
「要收网了。」他说。
「哦。」
「你那张图纸很有用,我们知道了他的藏身地。」
「不是我的,徐季平塞给我的。」
****
疗养院。
徐季平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无声无息。他清隽的脸庞,苍白清瘦。
丁梓坐了好一会,他还没醒。走岀门,碰到医生。她忙问:「医生,他情况怎样?」
「已经稳定下来。好好休养,要注意病人的情绪波动,还有心理方面。」
她再回到房内,徐季平醒了。他两眼愣愣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我们家,比大部分家庭条件要优渥许多。我们家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季平没有回头,甚至语调平平。
「他从小教育我,不要做不对的事,要做个尊纪守法的好公民。」
「他是多么正直和蔼的人。为什么怎么教育我们的,他就全反着干呢?」
丁梓怕他过于情绪激动,想让他不要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后来又想起医生说的,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更容易出问题,能把事情说出来了,就说明已经有了抵抗力,能正式面对了。说岀来也是一种发泄方式吧,反而会对心理有健康。
她就坐在床边,听徐季平细细叨叨。
丁梓能做的是耐心地陪着他,听他说话。
「阿梓,你变了很多。你以前可没有这么耐心过。」徐季平突然转过脸,对着她说。
「人总会经历过些事,而改变。毕竟,成熟了不是。」
她相信,徐季平经过这事,会改变很多,只是不知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他吧,他让你拨了这一身的刺。」
丁梓沉默。
徐季平捂着脸,声音里有着哽咽:「阿梓,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先认识的啊!」
感情这种事,从来都不会讲究先来后到。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无憾了。
他们就是相识大早了,在不对的时间遇到彼此。
而戴仼与她,又是遇上的太晚。以至于他与别人先认识了。
「对不起!」他突然说。
丁梓没跟上节奏,「为什么道歉?」
「我…他让你受伤的事,我很抱歉。还有别的那么多人,很抱歉。」
徐季平叫不岀一声爷爷来,只用他来代替。
他指的是在车站车库她遇袭的事。别的人是指他爷爷犯下的种种。
丁梓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严肃地说:「徐季平,这不是你的错,别把事情都往身上揽,好吗?」
「你的父母等着你的回归,你的客户等着你的设计图,你的员工等着你回去,需要你让他们端牢手中的饭碗。」
「你不能那么自私,想着年纪轻轻的。就过退休生活。」
「你呀…你呀…」徐季平笑了。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你呢,你期望我什么?」
「好好善待自己。」
别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
从疗养院出来。
丁梓无处可去。在院子里站了会,找了张椅子坐下。
望着天空发呆。
一位白髮苍苍的老大爷,推着一张轮椅,坐在丁梓不远的椅子上。
老大爷拿着水壶,小心翼翼地给坐在轮椅上的老伴餵水。
「慢点,慢点」老大爷嘴里念叨着。
自顾呵呵一笑,「不是嫌你弄湿衣服,而是一次不能喝太多。
这是医生吩咐的,咱们要听医生的话,少喝多次。就像吃饭一样,少吃多餐。」
「你又露出这种小眼神了。」
「知道吗,看到你这小眼神,我又想起当年。」
老大爷细心地将盖在老伴身上的薄被拉好。嘴里也没停,跟老伴唠叨。
「当年啊,你总说我欠你的太多。要找我还呢。」
老大爷又是呵呵一笑。
「是啊,是啊,我欠你太多了。」
说到这老大爷有些得意,「可是,老伴啊,我还是要说,欠你的,我年青时真没想到要还你呢。」
老大爷当老伴能听懂他的话,他拍抚着老伴的手背。
安慰着:「我那时想啊,我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还你。」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你。
一辈子……
欠你的,没想过还。
丁梓蹭一下站起来,拨脚狂奔而去。顾不上被她惊到的老大爷和他老伴。
****
海边的岩洞,里面装饰得不比高檔的别墅差。
名贵的家私,桌椅茶具。奢华的墙纸,悬挂的名家字画。华贵的吊灯,照得室内金壁辉煌。
甚至连发电机的响声也听不到。
坤爷坐在大师椅上,笑意盈盈。
「你来了。」
你来了。
就像在等一位应邀来访的好友。
戴仼一步一步由门外走入。如同走入一座豪华的宫殿。
「怎样?」坤爷笑道:「还入眼吧?」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传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