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找他来主持公道?
一问才知,苍穹派的大长老陈兢不满他师弟的处理结果,更不满自家徒弟被人揍的满脸是伤,本是要寻青山派的掌门,不过其闭关已久,才找上了他。
行嘛,找碴儿嘛,反正他也无事,听听也无妨,大不了维持师弟的处理结果。
可一坐在太和殿,看着两方人,你一言我一句,吵的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剑气四溢,声音大的太和殿的房顶都能被他们掀飞时,杨道长脑子都大了,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一耳光。
「那是比试?明明是斗殴!」余青鸾撑着桌面大声道。
「斗殴?嘿,我就想笑了,允许你师兄痛下杀手,不允许我家呤知保命!还讲不讲武德了。」五长老反驳道。
「你……」余青鸾一时被说的无语凝噎。
对方说的毕竟是实话,他当时也看了出来,帮师兄送药时当作随口一问,不想师兄只回了他一句,没把握住分寸。可是现在说出来,除了他,谁信?
想不追究吧,自家师父又是个极护短的主,不可能善罢甘休,唯有硬着头皮继续争论。
「你……你也承认是斗殴,凭什么温呤知当胜者!」
「欸!凭什么?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卓无尘的剑先落下场。」常玉摊手道。
「有本事叫温呤知来当场对质!」
「你怎么不让卓无尘来!」
……
哎呦,又吵起来了。
杨道长用手帕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心里苦恼,他不仅插不上话,即使有机会开口,言词也得斟酌斟酌。
苍穹派现任二长老在京城钦天监任国师,声名显赫,人脉颇广,对武林各方多有照顾。
他惹不起。
机关大师英宁小姐为玄都门掌门的二弟子,现今又在为青山派设置防护机关。
他不能惹。
一方身后有人 ,一方又有买卖关係,他谁都不能得罪,更何况双方的当事人都没在场,他一个局外人却得在这听双方对骂,想想都是离谱的程度。
「那个,诸位,先停停先停停。」杨道长试图控制局面。
而一边的英宁却看到陈兢悄悄离场,她心中暗道不好,按住一旁帮腔的常玉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去找你温师兄,见到陈兢,一定拖住时间,不要让他把人带走。」
一刻钟后,就有道童找来,在杨道长身边一阵耳语,杨道长才知陈兢提前闹事去了。
杨道长带着人赶到时,就看见木门四裂的场景,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众人:「这里是青山派,不是你们自家!」
他又看向陈兢:「你徒弟做了什么被揍成这样,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况你背着他以他的名义闹事,你问问你徒弟他愿意吗?」
「师父?!」卓无尘气喘吁吁的赶来,站在他师父面前。
陈兢惊讶:「无尘,你该在房里好好休息。」
「师父,比试的事我和温呤知都有错,何况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争辩的。」说着斜睨了余青鸾一眼,余青鸾心虚地别过头去。
「可是……」
「师父!」卓无尘出声打断了陈兢欲说出口的话,「回去吧。」
陈兢皱眉不忍,但见徒弟这般悲戚决然,只得鬆口放手不去追究。
杨道长不禁为自己来之前,叫人去请卓无尘过来的先见之明感到英明。
他看着卓无尘脸上的伤忍不住嘆气,目光投向温呤知,见其面色苍白,虚弱无比,又长嘆一声。
年轻人都太衝动了。
「好了,当事人都在场,那老道就把话说开,鑑于卓无尘与温呤知比试时违反规则,弃剑斗殴,特将二人按弃赛处理。」杨道长看看两人,「你二人,可有异议?」
卓无尘:「无异议。」
温呤知摇摇头。
见事情已了,陈兢冷眸环视众人,冷哼一声带着人走了。
英宁看着木门略作思考,走到杨道长面前:「杨师伯,这梨花木即已破,现今我又为贵派设置机关,不若过几日我吩咐门中师弟在做一个,当作赠礼送来,可好?」
一听这话,杨道长喜笑颜开连声道好,并着手把温呤知安排到更好的客房里去。
将外人都送走,英宁来到床前把温呤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认没在受伤后长嘆一声:「呤知,你可有哪里不适?」
「没……没有……」温呤知好似没缓过神,愣愣的。
见状,英宁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但面色如常盪起微笑:「那就好,记得有事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同我们说,我们都在,会帮你。」说着看向一旁站着的常玉吩咐道,「常玉,为以防万一,你走一趟,去请位医师过来。」
「我这就去。」
常玉走后,英宁嘱咐温呤知好好休息,就带着三师兄离开房间。
他们在长廊上走了许久,过了半月门,停在一个小院里,站在树下英宁看向三师兄表情凝重:「梦生,呤知醒来后,可有异样」
「有,他不记得昨日曾与卓无尘斗殴过。」
「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亲口说的,没有。」
第五章
夜深人静,虫鸣四起,月上柳梢头,松竹林间,婆娑影里,一个身影,轻盈跃动,运起轻功落到了竹林间一小亭里。
身影扯下面纱,正是卓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