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拂看向他,那双眼瞳似乎是在透过容怀瑾看某个人,眼里流转着回忆,他轻声道:「几百年前,这上古蛮荒之地突然出现一个人。」
「那人教会我们用火,教我们从普通的兽修炼成魔,教我们参透修炼之道,他将那些本不属于上古蛮荒之地的东西都赠给我们。」北拂满嘴苦涩道:「他教会我们很多,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谁。」
容怀瑾却心下一颤。
北拂口中形容的人,可能跟他一样,都是从后世穿越时空廊道来到这上古蛮荒之地的后世人。
「我房内的竹简便是他给我的,他做事总是慢条斯理的,看着……就像你这般,总是不经意的做着所有的事情,但却始终不放在心上,也能将事情都做的格外的赏心悦目。」北拂嘴角勾着一抹笑,他沉浸在回忆当中。
他说不出那人的举止有多好,也找不到形容来形容对方。直到他看到出现时一丝不挂的容怀瑾时,他便知道,眼前的容怀瑾跟那人很像。
他们像是旁观者一般,漫不经心的看着世界在喧譁吵闹,却从不参与,只随心所欲的做着爱做的事情,即便有刀柄抵着脖颈,他们也从不轻易妥协。
可是……
容怀瑾却又跟那人有着最明显的区别。
因为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为谁停留,即便他最后一刻是死在那场战乱中,他也没有见过那人对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可是容怀瑾却为一人动心,为一人动容,为一人停留脚步。
他嫉妒,也厌烦。
嫉妒着那被容怀瑾区别对待着的人,也同样厌烦着从不被喜欢的自己。
容怀瑾道:「所以你最初对我这般特别是因为那个人吗。」
北拂看他,反问道:「你为何不觉得我对你特别是因为你。」
「我虽然自小不缺人喜欢,但却从未被人一见钟情到令人疯狂的地步。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讨厌我。」
容怀瑾这番话说得极其不客气,根本没想过要给他跟北拂之间留半点余地。而除此之外,他虽然跟北拂在说话,但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魔主将肃看去,可是当对方看来的时候,容怀瑾却又假意的移开视线。
北拂没回答,但刚刚容怀瑾开口的时候,他眼底却确确实实的闪过杀气,他对容怀瑾起了杀意,但是却并不明显。
下一刻,北拂却若有所思:「你肚子里的灵胎是魔主的吗。我曾记得他刚来到魔宫时似乎是什么都不记得的。」
容怀瑾但笑不语。
北拂很聪明,但可惜的是,他们不能成为朋友,容怀瑾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下摆道:「这里很古怪,在没有确定这里有没有危险之前,我们还是先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话音刚落,容怀瑾便清楚的感受到底下的白骨似乎是震动了几下,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却还是被他们察觉到了。
魔主将肃阔步走来,他一把揪着容怀瑾手臂的衣服,将他往自己的身后一扯,然后举着长鸣剑砍下容怀瑾眼前的白骨堆。
嘭——
先前还很安静的白骨在被断渊剑砍到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飘荡转移着,那一根根白骨,像是有什么东西操控着它们在地底下移动。
北拂眼神一凛,刚要有所动作,但却晚了一步。
魔主将肃将断渊剑往身后一插,直直的插在剑鞘,然后打横抱起容怀瑾,阔步朝前瞬移。
先前莫名其妙失去的灵力现在已经迴转了,容怀瑾正想提醒魔主将肃,但却在伸出手后又放弃了。
算了,先看看再说吧。
等将肃放下容怀瑾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容怀瑾重新站在泥地后,他下意识转身望着一望无际的白骨堆,低声道:「我记得我曾经也看到过这一片白骨的地方,只是那里埋葬的都是人骨,而这里却都是兽骨。」
「漫山遍野的人骨?」北拂蹙眉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是鬼城的乱葬岗。」容怀瑾说这番话的时候还特意朝将肃的方向看两眼,但是却没有发现这爱吃醋的老东西有什么表情变化。
这剂药还不够猛吗。
容怀瑾咬着下唇冥思苦想。
离开兽骨埋葬的骨堆山后,几人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没有日月之分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们都是从地面上掉下来的,所以这里便是地底下。
地底下要是也能看到太阳的话,那才是真见鬼了。
魔主将肃:「你坠落的时候,为何没有跟着狼人一起。」
北拂道:「我们是分开查探的,当时缺口太快了,我身上的魔力也被封印,没有任何反击便掉下来。」
容怀瑾望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可当时整个魔兽队伍都掉下来了,但是为什么现在却只有我们。」
「本座之前来过这里,但当时没有遇到这诡异的情况。」
魔主将肃朝着前方走去,他取下碍事的黑袍,隻身穿着干脆利落的黑色束身的作战服,看着很是潇洒。
容怀瑾刚走两步,脑袋就被人砸来一件黑漆漆的衣服,他恼怒的取下黑袍,怒视着魔主将肃头也不回的背影。
这人真是从一而终的不讨人喜欢。
北拂若有所思的望着这两人的互动。
第154章 【二方青铜鼎】魔主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