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迁那时候又着急去寻宋知行,便一挥手让他们几个全上,谁知……
看江迁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宋知行已然明白大半,「将里衣脱了,让我看看。」
江迁面上一热,不好意思的扭过头,道:「其实没什么事,同僚之间,没什么的。」
宋知行没说什么,只是直直的望着江迁,眉眼间疏离极了。
江迁最是怕他这副模样,只得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裳。
待里衣褪下,江迁全身已经红成了虾。
宋知行伸手抚上,江迁身上的伤痕倒是使他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武将,可也明白武将之间切磋的底线在何处,毕竟他也没少见钟落斐挨打。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儿很正常。可是像江迁这样,宋知行觉得不正常。
上身已经没多少好地方,儘是发紫的伤处,胸口处最是严重,甚至被拳头震出血丝来。
第305章 恰恰相反之人
宋知行收回手的动作一顿,身体顺势向江迁那边靠拢,问道:「是谁将你打成这副样子的?」
江迁眼神闪躲,望着宋知行那靠近的眉眼,睫毛被昏黄的光打下落影,他扭过头,弥面上泛起红晕来。
宋知行嘆口气,随即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道:「说句正经的!」
江迁不舍得移开目光,心中暗暗非议,宋知行在他身边,这还要求他怎么正经。
「是正则他们。」江迁红着脸道。
「他们?」宋知行微微挑眉,狭长的眸中流露出不悦,「你一个打他们好几个?」
江迁哪里能看出宋知行已然不悦,他挺直腰板,唇角勾起笑意来,俨然一副求夸奖的模样道:「对啊,怎么样?我厉害吧?」
宋知行欲言又止,他本想说江迁这是活该,正则他们几个自小的时候就跟在沈叙身边,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在溪平之时,宋知行又结识了正则与正慎,都是顶顶厉害的人,结果江迁口中的比试,竟然是一个挑他们全部。
宋知行一把拍上江迁的头,咬牙切齿道:「怎么不打死你!」
江迁挠挠头,见宋知行脸色阴沉了几分,心中警铃大作,忙上前搂住宋知行的腰,将其带到自己怀里,「怎么生气了?我们这是正常切磋,在平雁城的时候就是这样。」
平雁城黄沙漫过了半边天,干的要死,一群半大的小子们閒着没事,心中郁结,便不由的就比试起来,江迁暗自揉揉胸口处的伤口,又痛又爽的,也不知道那几个狼崽子怎么回事,这次下手这么重。
「正常切磋?正常切磋就是把你往死了打?」宋知行在江迁怀里挣扎几下,江迁的手收的越发紧了,惹得宋知行薄唇轻抿,一脸不悦。
江迁理不直气也壮道:「哪里往死里打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能来给你送吃的。」江迁话头一转,又拿起一块点心塞在宋知行手里,道:「快吃快吃,这是饿了好一阵了吧?」
宋知行将梨花酥放至唇边轻抿一口,甜腻的香在口中炸开,面上阴沉不见又鬆动,江迁摸不清楚宋知行不悦的点,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宋知行看着眼前人身上一片青紫,面上又是落寞,心中泛起阵阵不忍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人针对了,还傻傻分不清。」
江迁哪里顾得上听宋知行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头上似乎又支起来了毛茸茸的耳朵,手臂一张将宋知行抱住,任凭宋知行如何挣扎,就是不放开。
「我向来分不清楚,可今后就不一样了,我身边有你了。」江迁将头埋在宋知行的肩膀上闷闷出声。
江迁虽然是江醇之子,可在平雁城里着实没什么架子,每每见到他,脸上总是带着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来,着实人缘不错,不只是年轻的将领,就是上了些年岁的老将军也对他分外照顾些,这可让人缘平平的钟落斐羡慕了好一阵子,所以只要不甚明显,他总是分不出旁人对他到底抱有什么心思。
可宋知行恰恰相反,他与钟落斐算是一种人,在与人交往前,就将眼前人能产生多少价值估摸个一清二楚,若那人他不是真心想与之交好,在价值消失殆尽,宋知行会撤手的干净利落。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他明白,对方是善是恶,是好是坏。
宋知行与江迁,是恰恰相反的人,江迁在平雁城长大,绝大多数的人心疼他不过几岁就没了母亲,父亲又对他不甚关心,有什么好事都愿意顺带着他,久而久之,江迁便下意识以善良来揣测别人,除非真的伤害到了他的亲人,他会露出獠牙来,小打小闹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宋知行生在宋家,身上流着宋家睚眦必报的血,世家兴衰有时候只是一瞬,所以他不得不万分小心,在他身边的人,多半是伴着某种目的,那需要宋知行慢慢去剖析,保全自己的同时还能保全家人。
宋知行按住死命往自己怀里拱的脑袋,笑了出来,道:「那以后,你可要都听我的。」
宋知行本就是说了个玩笑话,他与江迁虽说已经定下来,江迁对他也算是百依百顺,可二人终究都是男子,做事立场上难免不和,要是都听自己的算是怎么回事。
谁知江迁将头从宋知行怀里探出来,理所应当道:「那是自然,以后自然是你说的算啊!」
「你……」宋知行失笑,刚想说些什么,反被江迁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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