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徒儿巽风说,燕姑娘道缘不浅,老道能想到的法子,您也一定想到了。想要破局,要么得找到施阵的阵眼,要么找到妖道本人。」清风捋着鬍子。
「师父,这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燕姑娘马上就十八岁了,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巽风担忧的插话。
说到这里,上首的墨沧溟的桃花眼微眯,幽深的眸底泛着红。
清风长嘆了口气,「燕姑娘可有其他法子?」
「妖道不现身?我有的是法子逼他现身。」燕冰清胸有成竹的说。
只要给周雪琴足够的打击,她自然会狗急跳墙,寻找外援。燕冰清一直以来给他们施压,目的便是如此。
所以,她儘管对猜谜没兴趣,可为了让周雪琴着急,她准备在元宵节上碾压燕玉洁。
随后,燕冰清跟清风、巽风便坐下聊着玄门咒术、应对妖道的谋划,三人侃侃而谈,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墨沧溟又一次充当起背景板,只能坐在上首安静的凝视着燕冰清稚嫩的侧脸。
他邪魅的眸中似乎有浓墨重彩的漩涡,让人慾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墨沧溟神色带着淡淡的惆怅,下意识的十指微蜷。他盯着她,桃花眼几乎没怎么眨过,就像在欣赏一件珍宝藏品。分明对她兴趣满满,却苦于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燕冰清看着日头高悬,想着时候不早了,她笑看向墨沧溟,「多谢摄政王相助,该用午膳了,我就不叨扰了。」
「燕姑娘保重。」清风虽然跟她聊得投缘,可自己只是摄政王府的客人,是没有资格留客的。
站在门口的管家,眼巴巴的望着燕冰清,他想将人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可惜,上次摄政王因为他们留客还发了脾气,所以他不敢开口。
她转身,披上狐绒披风就走。不知为何,明明正值春节,可她莫名心慌,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背后传来富有磁性的男声,「一起用膳。」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燕冰清客套的拒绝,「我该回家了。」
「用完膳,本王派人送你。」墨沧溟的语气柔和,可话一出口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人不敢拒绝。
话都说到这里,再推辞反而显得不识好歹。她欣然应下,跟贵人一起用膳也不错,正好蹭蹭他的气运。
「草民告退。」清风、巽风察言观色,合时宜的退下。
晌午将至,一道道珍馐佳肴被端上桌。八宝鸭、松鼠桂鱼、水晶虾仁……各种香气交织,扑面而来,燕冰清馋地吞了吞口水。
她夹着鱼的月牙肉,欢快地吃了起来,鱼肉细嫩,仿佛在舌尖跳舞。
墨沧溟不动声色地睨着她,眼底稀奇的生出一丝欣意,她像极了贪嘴的松鼠,腮帮子欢快地动着。
摄政王府的厨房似乎太过铺张奢靡,明明只有他们二人用膳,却端上了三十道菜还不止。听闻宫内最近为了边关打仗,缩减用度,就算是皇上的御膳每顿也不过四十道菜。
门外,管家跟嬷嬷还在殷勤地催菜,步履生风,累得喘气连连,生怕上菜上慢了,她来不及尝。
可燕冰清没已然吃饱了,她吃不下了。
墨沧溟见她只吃了半碗就放下碗筷,只以为她脸皮薄。他拿起檀木筷,夹起一块剔骨的鸡腿肉,放到她手边的碟中。
门口的管家、嬷嬷激动的对视,似乎是看到什么稀奇的画面。
待燕冰清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了。她抬起清泓的杏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吃不下了。」
「多吃些,你太瘦了。」他语气淡淡,却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嘟着嘴,不情不愿地重新拿起筷子,用把鸡肉分成两半,自顾自地说:「我们分着吃。」
墨沧溟耳根子红得简直要泣血,他还是第一次同并非血亲的女子同桌用膳,分食一物。他的心跳猝然猛跳,他逼自己镇定下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轻声应道:「嗯。」
燕冰清只吃了一小块,把另外半块肉放到墨沧溟碗中。墨沧溟原有些洁癖,可面对她,他似乎忘了干净与不干净。
这和睦的画面,让管家跟嬷嬷嘴角禁不住上扬。主子开窍了!
在墨沧溟的逼迫下,燕冰清又吃了小半碗菜,她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摄政王,平日您一人就吃这么多菜?会不会太浪费了?」
墨沧溟阴恻恻地剜了一眼门外的管家,心里暗道:多管閒事。
他简洁地坦白道:「平日并非如此,只是因为你来了。」
她顿时觉得看到了墨沧溟的另一面,他虽然平日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待人接物还挺客气。
燕冰清准备告辞,她一边起身一边轻车熟路的促狭,「我还以为我跟摄政王是自己人了呢。没成想,摄政王只把我当客人。」
墨沧溟耳根处的红晕过渡到了脖颈,他的喉结带着上下滚动,「你并非只是客人。」
她感觉到自从在赐福大宴上他无意亲了她后,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貌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她突然很想犯一下口忌,她狡黠的轻声道:「不是客人,是什么?是摄政王妃吗?」
话音未落,她就一溜烟的跑了。
墨沧溟双手攥拳,刚想训斥,可人早就没影了。他磨着后槽牙,半晌后,低声无奈道:「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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