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能怎么查证呢?无非是託词。

燕冰清眼眸中的希冀瞬间熄灭,眼瞳黯淡无光。

若说不失望是假的,自己的爹爹跟外祖父都不相信自己。

可她无力改变,因为皇上跟他们相处几十年光景,已经深深地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他们宁愿相信是她调查错了,也不愿意相信皇上是幕后黑手。

一个人若能做几十年的戏,城府之深可想而知,她无法撼动也实属正常。

她失落地离开相府。

从现在开始,她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没有外援,她自己也可以应对。

大不了就引天雷,跟妖道同归于尽!

回到摄政王府,她把自己关进道祠中画起了符箓。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墨沧溟回到寝殿就道祠的门上映照出一个忙碌的小身影。

棠梨面露愁容,时不时地望着道祠嘆气。

「怎么了?」墨沧溟压低声音问,不敢惊扰里面的人。

棠梨抱拳道:「听说主子从相府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道祠里画符,一下午都未曾出来过。」

墨沧溟颔首,他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随后又轻轻将门阖上。

桌案前,燕冰清盘腿坐在蒲团上,她的面前摆着一沓又一沓的符箓,几乎要将桌子给铺满。

他在她身侧盘腿坐下,面对几百张符箓不由得心中一震,他问:「破掉换命咒需要这么多符箓?」

燕冰清不曾停笔,指尖泛着红。

她沉着脸道:「不是。这里面有我自创的符箓,还有一些平安符、辟邪符、镇宅符……日后你不懂,可以请教清风道长,他会教你分辨。」

墨沧溟的心臟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刀子,疼得快要窒息。

他跟她的感情好不容易才达顶峰,她却向他交代起了身后事。

第254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又说傻话。」他攥住她执笔的手。

「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墨沧溟强硬地掰开她的手,将毛笔取出来放到一边。

她柔软的指尖稍显红肿,因为握笔太久指腹都凹陷下去。

他搓揉着她的指腹,心酸至极,「有我在身边,何须做最坏的打算?天灾人祸无可避免,你若如此消极,兴许明日就天崩地裂将我们全埋了。」

「可是……」她第一次觉得心里的想法如此难以启齿。

之前让他探查皇后,他都如此为难。现在她怀疑与他有血缘关係的兄长,恐怕他会比爹爹、外祖父更加难以接受。

「我是你的夫君,你究竟有什么话不可与我说?」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燕冰清垂下眼,儘量显得云淡风轻,「我怀疑幕后之人是皇上。」

「……」

见他不做反应,她扯出一抹笑,「只是怀疑,我没有证据,说说罢了,你不必……」

他打断她的喃喃自语,「我信。」

燕冰清一顿,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我信你。」墨沧溟信誓旦旦地重复。

她心中的堵闷、委屈在一瞬间有了发泄点,她鼻酸得厉害,手攥着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你净会说好听话哄我,我才不稀罕你口是心非!」

「不是口是心非!既然已经排除掉旁人,只剩他了。」他道出心中所想。

他的理由跟她的理由一样。

还有他懂她!

燕冰清心里的一根线再也绷不住,她扑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双手搂住他的腰。

她深呼吸,轻眨眼睛,想要把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

面对墨沧溟时,她总是分外矫情。

燕冰清的黛眉好似被揉皱,她闷声道:「可是爹爹跟外祖父都不信我。」

他轻声道:「他们怎么能跟我比?我与你心意相通。」

她从他怀里起身,敛住决堤崩溃的情绪,她解释道:「皇上毕竟是你的兄长,我怕你不愿相信我,所以才决定先说给爹跟外祖父听。没成想只有你相信我。」

「我知道。」他用指腹划过她泛红的眼尾。

她望着他的脸,他的表情真挚,做不得半点假。

墨沧溟斜睨着桌案上一沓沓的符箓,「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妖道,至少你还有我,所以这些符箓还是收起来吧,别画了。」

燕冰清坚定地摇头,「不行,我自创了好多符箓,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失传了怎么办?我要在大限之前,将符箓全部画出来送给巽风,把我的才能留在世间。」

「不许胡言。」他捂住她的嘴。

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自从认识了燕冰清,身边发生的种种让他不得不信。只是她随意的一句话,都让他提心弔胆。

她推开他的手,「我还给你留了好多符箓,你都不好奇?」

除了墨沧溟,她还给身边许多人留了不同的符箓。

「是什么?」他的语气有点阴郁,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

燕冰清拿起手边的一沓符箓,她扬起脸,「这是止怒符,特意给你研製的,免得气大伤肝。这是开心符,你难过的时候可以用。这是止疼符,可止一个时辰的肩膀酸疼……」

墨沧溟拧着眉头,在他看来这些符箓实在不实用,但毕竟是小姑娘自创的,他还是强行勾起嘴角,夸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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