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真是喜欢小题大做,整日杞人忧天。
……
皇宫。
干坤殿。
白绸挂在吊顶上、门上、棺材上,入目儘是白色。
冬日,偌大的宫殿尤显冷清,没有一丝风,四下隐隐传来悲戚的哭声,一个金丝楠木棺正面南朝北地停放在正中央,棺材前香炉插着线香乳白色的烟袅袅直上,棺材下摆满菊花。
皇后跟墨轩辕穿着白色衣袍,捏着香,对着棺材拜了拜。
二人已在棺前轮流守了六日,尽心尽力,可细看起来并无悲色。
「待国丧过去,便要张罗登基事宜了。」皇后看着墨轩辕,和蔼地说。
墨轩辕的脸上波澜不惊,他拱手道:「母后,敢问三哥如何了?」
「唉……命是保住了,可仍不见醒。」皇后的双眼无尽的疲惫。
「父皇真是糊涂,居然对我们这般无情。」戾气在墨轩辕脸上一闪而过。
他将香插进香炉中,走上前看着半开的棺材,瞻仰遗容。
倏地,墨轩辕的脸黑沉下去,他焦急道:「母后,您看……」
皇后将香插进香炉中,她绕过灵桌快速上前。
「怎么了?」
她的眼睛向下一瞥,看到棺材中的景象的一剎那,她的眼瞳猛地一缩。
「父皇的脸……好黑。」
皇后捂着嘴,惊诧得后退半步,「正值冬季,才七日而已,怎么就腐了?就算是夏日也不会这么快啊。」
他们对皇上失望透顶,自从皇上进入棺材二人便未曾再看过他。
此次一看,着实不正常。
第298章 自取其辱
「而且每晚都有宫人将棺椁运到冰窖,父皇的龙体怎会腐烂?」墨轩辕的眼神幽幽的。
皇上的面容干瘪、泛黑,脸皱皱巴巴,脸上的皱纹都化为沟沟壑壑,就像是死了好几年的干尸。
皇后被他这副遗容吓得腿软,她用帕子捂着口鼻,眼中儘是厌恶,「不必在意!反正停尸三十日后便会下葬。」
「不对。」墨轩辕扶着棺材边沿,向下俯身贴下去。
见状,皇后惊惧得连连后退,声音颤抖:「轩辕,你这孩子……做什么呢?」
墨轩辕的脸无比贴近皇上的脸,他的鼻子几乎要挨到皇上干瘪发黑的皮肤。
他鼻子嗅了嗅,「不臭。」
「怎么会这样?」皇后的眼睛瞪大了一圈。
皇上的脸泛黑、干瘪,明明就是腐了,可为何不臭呢?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猜测在脑海中炸开。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异口同声:「有异变!」
……
摄政王府。
书房。
苏嬛端了一盅茶缓缓走来。
看到他,书房外的侍卫、婢女如临大敌。
听说主子三天前就赶这个女人走了,为何她还没走?
「管家,麻烦您帮我通传一声,我想给摄政王送一盅茶。」苏嬛温婉有礼地说。
管家的眉头挤成一个川字,他一反常态,冷漠道:「苏姑娘将茶放下就是,稍后自会有人送进去。」
画外音便是不帮她通传,也不想她见摄政王。
苏嬛像是听不懂管家的言外之意。
她左手吃力的端着茶杯,右边胳膊还缠着纱布半吊着,她歪着身子艰难的福礼,「管家,还请您为我通传一声,我今日煮茶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苏嬛看起来楚楚可怜,管家有些看不下去,他把头侧过去,不理会。
门中,墨沧溟听见外面鬼鬼祟祟的声音,他问道:「何人在外?」
苏嬛的脸上绽放出笑靥。
管家的脸却皱成了苦瓜。
侍卫进去禀报导:「主子,苏姑娘来了。」
墨沧溟的眼底凝结了一层冰霜,他顿时心烦不已。
她怎么还没走?
「让她进来。」他的声音跟淬了冰似的。
「是。」
少顷,苏嬛端着一盅茶走了进来。
「见过摄政王。」她笨拙的福礼。
因为右手不便出力,她只能依靠左手端着茶盅。
青花瓷茶盅滚烫,把她指尖都烫的通红。
「不必多礼,快放下吧。」墨沧溟上位者的气场铺天盖地席捲而来,他的脸黑得简直要滴出墨来。
「是。」苏嬛如获大赦一般,匆忙将茶盅放到他面前。
茶水险些撒出来,好在最终无惊无险,苏嬛终于舒了口气。
苏嬛身姿娉婷的立在书桌前,她粉面含春的笑望着墨沧溟,眼中情意绵绵。「我想着摄政王一批阅奏摺就是好几个时辰,定然费眼睛,所以煮了些决明子菊花枸杞茶。都是寻常药材,还望摄政王不要嫌弃。」
墨沧溟错开她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心虚如同杂草野蛮的生长起来,他板着脸,「前些日子,本王对苏姑娘的忠告,看来苏姑娘没有放在心上。」
「我知道摄政王心中已有旁人,若再在王府待下去只会惹您心烦。可魏延太医开的药还未喝完,我想等最后一贴药喝完就走。」苏嬛不卑不亢道。
管家、烛离听到这些连连摇头。
这个女人真是够不安分的。
摄政王为人光风霁月,最重体面,她故意提及用伤势,相当于捏住了摄政王的命脉,这让摄政王怎好开口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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