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双眼一亮,拍着胸脯道:「早说嘛!找人打听这事我熟,此等小事,包在我身上!」
今日的揽月楼宾客似乎出奇地多,几位三十来岁的北方汉子坐到如意这桌旁边,摇着扇子道:
「他奶奶的,明月堂也太不争气了,虽说范堂主高升,当了个什么狗屁节度使,却连个破玉珏都守不住,还想着拿到武林秘籍?依我看,兄弟们想出人头地,还是危楼的摘星大会靠谱!」
如意听宾客们提到白玉珏和武林秘籍,连连出声问道:
「敢问几位大侠,你们说的白玉珏中,与武林秘籍有何关联?」
如意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般清亮而动听,那几个北方汉子一时语塞,只蹙着眉道:「小丫头片子!没事瞎打听什么?」
揽月楼端茶送水的小厮闻言,连连给如意添上茶水,低低道:「这位女公子,白玉珏之事涉及到危楼和明月堂的帮派之争,咱们楼里人多眼杂的,您还是少问为好。」
如意吃了个闭门羹,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叶子安笑笑,剥好荸荠送到如意面前,道:「你呀,千万别心急,咱们在这里坐上个一日两日的,总能询问清楚。」
青墨先生说完一段,便有小厮拿着钱箱上台,道:
「揽月楼承蒙客官们抬爱,今日咱们青墨先生得空,可为众客官们加说一段。众位客官想听什么,可将赏钱放在这箱子之中,哪位客官出赏钱最多,也可以请青墨先生讲些别致的话本,有意向的客官们可以来投赏钱了!」
青墨先生在仙霞镇颇有名气,四周之人蠢蠢欲动,如意闻言,连忙催动内力,往钱箱中丢了一串金灿灿的金叶子,豪气道:「这些钱够不够请先生讲一段故事?」
她的雅座在临着二楼窗户,这一串金叶子骤然飞出,却是稳稳落在钱箱之内,众人只觉得眼前金光摇曳,抱着钱箱的小厮险些被金叶子砸倒在地。
众人顺着金叶子抛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美貌少女肌肤胜雪,容色绝丽,着一身紫绛裙,好看的令人睁不开眼。
从来没有人在钱箱里扔过金子,小厮看直了眼,连连道:
「够!够!」
叶子安也是一惊,问如意道:「你何时有这么多钱?」
「我刚刚在集市上摔倒,就是因为有个家境殷实的贵公子与我迎面走来,我见他衣着不俗,就劫富济贫了。」 如意满不在乎,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还顺手摸走他一块玉佩。」
叶子安见那玉佩材质上乘,雕工更是犹如鬼斧,其上刻着「廷宜」二字,连连道:「这玉佩的主人非富即贵,你这丫头,只怕是闯了祸。」
「偷都偷了,害怕他做什么?」
万众瞩目之下,如意垂首望着说书人道:「老先生,我只要出钱最多,让你说什么都可以吗?」
时人追捧黄老之术,青墨先生一袭青衫仙风道骨,淡笑了声道:「承蒙女公子抬爱,女公子儘管问,老朽定然知无不言。不知您想听些什么?」
如意扬眉,「听闻明月堂有个白玉珏寄存在青鸾剑派,麻烦说书先生讲讲,这白玉珏是为何物。」
她话音刚落,四周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有些帮派的暗桩见形势不对,已经连忙派人递了话出去。
如意只道:「我方才听说,白玉珏之事涉及到危楼和明月堂的帮派之争,这到底能不能讲?」
「女公子是花了金叶子的贵客,自然是能。」
青墨先生清清了嗓,道:
「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2)(註:2. 《玉台体》 唐·权德舆)。江湖后辈对往事颇为景仰,老朽今日便班门弄斧,讲讲明月堂二十余年前的一些前尘旧事。」
他将醒目一拍,悠悠道:「有道是寄语红尘客,其如岁月何,二十年前的江湖中,明月堂老堂主集齐天下剑谱,欲集剑术之大成,创立一套新的剑法,以此独步江湖。」
神功秘笈,向来被武林之人所追捧,加之明月堂的剑术在二十余年前忽而大涨,这才可与危楼比肩。周遭忽而安静下来,只听青墨先生道:
「明月堂当时年轻一代中,少堂主范仁瞻与师妹翁女侠乃是最为出色的弟子,二人从天下剑谱中,共悟出快雪剑,使得明月堂一跃成为剑术大派。」
有人立马问道:「先生说的,可是被称作『飞剑沉鱼』的翁女侠么?」
「正是。」
青墨先生道:
「范仁瞻便是如今的明月堂堂主,也在朝中担任清淮军节度使一职,镇守于北地寿州。这二十年来,范堂主治家严谨,将快雪剑发扬光大,自不必多说。老朽今日着重讲的,便是这『飞剑沉鱼』的翁女侠,翁女侠单名一个珏字,成名之时年方二八,既有沉鱼落雁之貌,更有千里挑一的根骨。」
他顿了顿,继续道:
「据闻这翁女侠和师兄参出快雪剑后,又悟出一套剑法,只可惜天妒红颜,一代女侠与师兄相恋,却不得正果,师兄范仁瞻另娶他人,而翁女侠为情所困,留下一块汉白玉珏,从此绝迹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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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仙霞镇
「这算什么故事?范仁瞻很风流吗?既然喜欢他师妹,为何又要辜负她呢?」
如意听得连连摇头,大声对青墨先生道:
「老先生,我又没问白玉珏的来历,你只消告诉我,危楼为何要青鸾剑派送归这白玉珏?明月堂又为何千方百计地阻拦?难不成,这白玉珏是谁的定情之物?抑或又藏着什么了不得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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