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迟:「……」
祝野冷哼:「爱上不上,谁稀罕啊。」
郁迟颔首,转身准备要走。
祝野一声嗤笑,强调般重复:「爱上不上,我才不稀罕。」
郁迟抬腿准备离开。
祝野黑着脸冲他喊:「郁迟!你再敢走一步试试!」
郁迟脚步一顿。
他重新转身,在雨幕中盯着祝野看了一会儿。
祝野生得高高大大,眉压着眼,瞳孔分明,鼻樑高挺,线条利落,是桀骜难驯的长相,虽然红着眼削弱了一点气势,可是看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怒意。
明明以前两个人好的时候,他每次回家,祝野就抱着那个一米多的长枕头,趴在沙发上等他。
眼尾垂着,一见他就咧开嘴,亮着眼睛凑上来黏着他,老婆老婆的抱着他撒娇打赖,使劲儿嗅他,亲他的那个劲头,恨不能将他彻底吞下去才好。
记忆与现实重合。
眼前,面对他的打量,祝野眉梢一抬,脸色顿时冷下来:「还是说,你又打算背着我去找谁?」
「又」。
这个字用的十分微妙,连司机都忍不住往后看了两眼。
郁迟疲于解释。
他嘆了口气,收伞上车,随手抖落伞上的雨珠。
还没坐稳,祝野本能的接过他手里的伞,将伞绑好,又将手边的毛毯递过去。
他伸手去接,手与毛毯在空中即将触到的那一秒,又蓦地停住。
祝野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郁迟笑了笑:「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的艾米。」
祝野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僵持半天,他才收手,不声不响低头开始迭毯子。
郁迟和司机刚觉得奇怪,就看着他突然低身,将地上的伞捡起来。
司机都没反应过来,伞已经化作一条直线,被他狠狠甩到车窗外的垃圾桶里,惯性带着垃圾桶晃两圈,同时,「砰」的一声,踹的前方座椅闷声震晃。
司机霎时噤若寒蝉,缩在驾驶位不敢呼吸。
郁迟转头。
祝野又红着眼睛戴上了墨镜,呼吸比刚才更沉。
「愣着干什么?」
祝野冷道:「还不开车?」
司机又颤颤巍巍发动汽车。
有什么好生气的?
郁迟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昨晚和小付约会不开心,就拿我撒气吗?
车内一时安静极了,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窗外传来沉闷压抑的轰隆声,连带着郁迟的心情也一起沉重下来。
不知道隔了多久,祝野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他说:「你要是不想和我上节目,我就只好拿着我们两的财产,去公司找其他弟弟假装夫夫一块儿上了。」
他阴阳怪气道:「弟弟好,弟弟年轻有活力,弟弟知道心疼人,到时候我们亲亲密密,在节目上他给我洗衣做饭,他对我嘘寒问暖,他还能来公司接我上下班。」
郁迟看他一眼。
祝野抿住唇,故作平静地绷着脸:「怎么,现在知道舍不得我了?」
郁迟:「你说的。离婚之后,你净身出户。」
???
祝野皱着眉:「我什么时候说的?」
郁迟拿出手机调出文檔,目录清清楚楚,是祝野这五年写的三十篇小作文。
他随手点开一篇标题名为:《难道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卑微的舔狗》的作文,划到第三十五行,特地字体放大,最醒目的划线标记出来,递给祝野。
怕祝野装傻,还着重点了两下屏幕。
上面白纸黑字,祝野宁愿净身出户,都要和他离婚。
郁迟盯着祝野墨镜后,那双已经眼圈发红的眼睛,笑了笑:「弟弟好,弟弟年轻有活力,弟弟知道心疼人,到时候我们亲亲密密,在节目上他给我洗衣做饭,他对我嘘寒问暖,他还能来公司接我上下班。」
祝野一怔,墨镜下表情阴晴不定:「用我的钱包养弟弟?」
几秒,他又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弟弟。」
语气似乎很不屑。
郁迟偏头看玻璃,玻璃擦得很干净,正明晃晃反射着祝野的屏幕。
他冷漠的和朋友聊天,提示音一下一下的响。
郁迟眯了眯眼,扭头重新瞥向他的手机。
祝野心大,压根没感觉到郁迟的注视,大刺刺亮着屏幕。
郁迟毫不费力就看到了两个人不久前的记录。
-房地产那个谁:你看,早说了你们会离婚,放弃了也好。
-房地产那个谁:他不爱你。
-祝野:第一,我们还没离婚,在冷静期,麻烦你严谨一点
-祝野:第二,区区一个长得漂亮有点小钱有点才华有点气质合我眼缘的男人而已,谁稀罕?
-祝野:我也没有多爱他。
现在,祝野正十指飞快打字。
-祝野:他主动上了我的车,和我攀谈,还故意把伞给我,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我。
-祝野:他甚至连我的作文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
-祝野:他吃醋,他愤怒,他破防,他为我发狂。
-祝野:我觉得他后悔失去爷了。
-房地产那个谁:后悔具体表现在?
-祝野:他说要用我的钱包养弟弟。
-房地产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