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迟:「?」
他扯了扯唇:「幼稚。」
【啧,祝野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刚才盯老婆盯得目不转睛的人不是你?】
得到郁迟回应的祝野不动声色笑了一下,又恢復冷漠的表情。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幼稚的靠反话引起老婆注意吧】
【他不会以为自己得到老婆注意之后得逞的偷笑没人注意吧】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酷很成熟吧】
与此同时,导演组领着嘉宾到准备好的场地就位。
气球被郁迟拿在手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祝野比郁迟要高一点,居高临下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迟则擦过他的肩侧,看向后面几个组。
和其他组比起来,他们两个其实是有很大优势的,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异相对而言,是四个组里最小的。
只要祝野愿意和他打配合,两个人想要赢得胜利,是很容易的事情。
郁迟动了动唇,想叫住祝野,商量对策,可是对面,祝野目不转睛地盯着气球,一点眼神都部分给他。
郁迟:「餵。」
祝野仿佛入定,宛若未闻。
算了。
郁迟一秒放弃。
祝野生闷气的时候,就像只原地打转的傻狗,压根听不进话。
导演一声哨响,四个组的气球同时抛起来。
按照规定,需要夫妻两个人一人一次,来回吹起。
郁迟仰着头,对准气球,控制着力道朝祝野吹去。
祝野生气归生气,该配合的时候完全不含糊,半曲着膝盖,儘量接住郁迟的气球。
可是没两个轮迴,祝野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在一来一回的间隙中,他的注意力渐渐从气球转移到郁迟的脸上。
郁迟刚好背对着他,仰头吹气。
白T郁迟,干干净净的侧脸,从他这个角度,郁迟的脸特别小,仰起头来努力鼓起腮帮子吹气的样子,认真又有点可爱。
郁迟黑亮的瞳孔颤了颤,从气球上挪开,仰头和祝野对视。
祝野愣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无数个相似的画面。
在家里的书房、在安静隐秘的图书馆、在学校自习室的桌椅上,郁迟这样仰着头,眼睫颤动,含着难受的眼泪和他接吻。
他不受控制地低头,拉近和郁迟的距离。
【喔喔喔喔喔喔!】
【导演组愣着干嘛?摁头啊!给我摁上去】
【虚假的祝野: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得做一整宿。
真实的祝野:被老婆迷的五迷三道,情不自禁要亲亲】
即将靠近时,郁迟偏头避开,直起身来,提醒道:「接球。」
祝野:「啊?」
话音未落,气球宛如一双手,轻轻碰了一下祝野的头。
郁迟看着他,有些无奈:「输了。」
气球从半空滑落到地面。
祝野眼看着气球落下来,慢了半拍地吹口气。
郁迟:「……」
导演组吹哨提示:「郁迟组,气球落地,淘汰!」
祝野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猛地后退一大步,皱着眉头,耳尖却悄悄的红了。
苏丛音笑着和郁迟道:「他还挺可爱的。」
这会儿祝野低头捡球,明明很高大的个子,蹲下来好大一坨,确实挺可爱的。
郁迟嗯一声。
苏丛音又问:「以前每天接你回去那个男生,就是他吧?我还记得他每天捧着保温杯大冬天在外面等你,一路上围着你手舞足蹈,说个不停,还变着花样给你送爱心午饭爱心晚饭,请大家喝奶茶。我们那时候还打趣你,这不是男朋友,这是养了个离不了人的小狗。」
郁迟没否认,又听见她继续说:「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郁迟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一下:「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说清的。」
苏丛音看着面前的郁迟。
就像她求助郁迟那天一样,他一直抽身游离在人群之外,低调的淡定的,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想着什么。
苏丛音还想再劝:「那天祝野当着我的面说你主动约了他八次,看起来挺可怜的,他那么喜欢你,你们闹到现在这样,肯定还有什么误会。」
郁迟眼也没眨一下,语气淡淡的:「我知道有误会,但是这很重要吗?」
苏丛音一怔,没听懂。
郁迟说:「我和他结婚的时候,完全没想过原因,离婚的时候也一样。想在一起的时候就结,不想过了就离,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想那么复杂呢?」
「但是你们明明就——」
「明明就互相喜欢?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郁迟抬了抬眉:「对啊,我喜欢他,所以愿意配合他装傻,他逗得我开心,他也开心。但是,这和我想离婚有什么关係?」
苏丛音看着面前的郁迟,感情观价值观乃至世界观,都受到了极大的衝击。
她突然懂了。
郁迟不像她,也不像祝野,把结婚看成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人生大事。
对他来说,结婚、离婚,就和在一起、分手一样,是很寻常的事情,他不屑于对任何人的感情负责,也不愿意被任何关係、情感捆绑。
这样的人,他愿意和祝野在一起,愿意对祝野好,只是因为他喜欢祝野,如果他对祝野没想法,那祝野追他七年,八年,甚至大半辈子,他都不见得会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