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后来才悟出来的道理。
郁迟下厨的经验很少,平时最多做了两道菜,还是第一次按照节目组给出的清单,单独准备七八道菜,鸡、鱼、牛肉,他第一次操刀,被油溅出好几个水泡,处理鱼的时候,又被刀划破了手,关这些食材处理就费了很久的功夫。
所有菜上桌,刚好七点半。
节目组说祝野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郁迟坐在凳子上等。
七点的时候,已经没有消息,郁迟发给祝野的简讯和打出去的电话全部显示无人接听。
他扫一眼桌上的菜,想提前分出一大半热着,自己先吃,被节目组制止了。
节目组明确表示:「要等对方来了,才能动筷。」
郁迟找了碘酒和针,一边坐在桌子上等,一边把水泡挑破。
儘管猜到祝野迟到可能是节目组的安排,看着自己亲手做好的饭菜渐渐冷下去,滋味也不太好受。
他将蜡烛吹灭,开起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就是节目组的用意吗?
郁迟垂下眼,敛起眼底翻涌的情绪。
直到晚上十一点。
门外传来说话声,祝野精疲力尽的将门打开时,室内一片安静。
祝野打开玄关的灯,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郁迟。
和他出去买枸杞的那个晚上一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餐桌上七八个菜,卖相都不算特别好,但那个颜色,祝野猜应该是郁迟亲手做的。
城市的夜比临海小筑还要安静。
祝野动静很小,他拉开凳子,在郁迟旁边坐下,没有叫醒郁迟。
郁迟阖着眼,呼吸均匀而缓慢,睫毛末端细细颤着,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嘟着嘴唇,祝野悄悄笑了一下,被节目组绕了很久远路的急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看了一会儿,祝野才伸出手,拨了拨他的睫毛。
郁迟的睫毛很长,祝野勾着玩了没两下,他被弄醒了,愣愣的看着祝野。
祝野习惯性嘴角用力往上扬,露出一个笑:「我回来了。」
「嗯。」
郁迟清醒过来,看着桌上的菜:「菜已经冷了,重新点一份?」
「不要。」
祝野拿起筷子:「我就想吃你做的。」
入口第一秒,他诡异的顿住动作。
这个虾……齁甜。
他不死心的又夹了两样菜。
很好,郁迟果然把糖当味精放了。
「怎么了?」
郁迟浑然不觉,拿起筷子:「不好吃?」
筷子还没伸进碗里,祝野先将菜端走了。
他起身进厨房:「我再热一遍吧。」
热菜比炒菜快多了,祝野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桌上熄灭的蜡烛被重新点燃。
祝野下意识多问了一句:「做菜的时候没伤到手吧?」
郁迟说没有。
过了几秒,又站起来倒酒。
他举起杯里的酒问祝野:「能喝吗?」
烛光比任何灯光都更柔和。
郁迟的半张脸在灯光下皎洁,半张脸上垂下睫毛的阴影,挑起的眼尾潋滟含着水光,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祝野被蛊惑的忘记自己不能喝的事实。
「喝。」
祝野很小的时候就听他爸说,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当时他没信。
可是这天晚上,他陪郁迟喝了很久,郁迟都醉意上头了,他还意识清醒。
记忆的最后,郁迟趴在桌子上,朦胧的看着手中喝光酒的高脚杯,像小孩子一样将自己的手摊直,放在祝野面前,嘟囔道:「做菜好难。」
祝野想起他刚才利落的回答自己没有伤到手,情绪一时变得复杂起来。
他低头将郁迟的伤口挨个吹了吹:「难就不做了,我们两有一个会做菜就行了。」
郁迟看着他,耷下眼皮,又说:「拍戏也很难啊。」
这个祝野感同身受。
「我强取豪夺你。」
祝野哄他:「你在家里睡觉休息就好了,什么都可以不用做。」
「怎么强取豪夺?」
郁迟下巴抵着桌面,撩起眼看他,好像真的没听明白。
祝野红着耳朵没说话,他又问了一遍:「怎么强取豪夺我?」
祝野含糊着说:「就是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哦。」
郁迟很久没说话。
祝野还以为这一段过去了,起身想抱他回房间休息,结果郁迟一抬头,咬了一下他的喉结,退出的时候,舌尖又无意识舔了一下。
祝野僵住,不敢动:「你别动我,郁迟,明天早上你会生气的。」
「生什么气?」
郁迟没什么力气站直,睫毛扇在他的耳侧,痒意顺着耳廓一路往全身蔓延。
郁迟真的没听懂他的意思,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祝野抱他的手抖了一下,一抬手,将他抱到桌子上亲上去。
郁迟没忍住往后缩了缩,嘴唇张了张,最后有点生气的说:「你这样亲的我很痒。」
祝野退开一点距离。
又听见郁迟眯了眯眼,命令道:「桌子硌死了,抱我去床上。」
他瞬间什么都抛在脑后。
星期天早上八点,直播间准时开启。
因为节目组没有规定今天的内容,所以更像是给大家一个放了一个短暂的小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