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花哥和南宫,裘亦熙关上门。想到刚才发生的荒唐事,他揉了揉脸,又不自觉红了耳根。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裘亦熙没有多想,拿起来一看,上面的联繫人居然显示是邵苏溢。他愣住,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电话:「苏溢?」
裘亦熙发现自己嗓子是哑的,一定是刚才叫得太狠了,于是他下意识清了清。
邵苏溢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透着令他陌生的冷淡。
「你现在到B市了吗?我去找你。」
「现在吗?」裘亦熙微微蹙眉,「明天会场不就见了。」
「现在。」邵苏溢不容置喙地说。
也好,有些事拖着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要跟邵苏溢好好说清楚。
于是裘亦熙答应下来,并报了HM宾馆的地址。十几分钟后,邵苏溢打车到了地方。
邵苏溢似乎很疲惫的模样,眼底黑眼圈浓重,但是眼睛却发亮。他穿着一件修长的黑风衣,配着巴宝莉英伦格子的围巾,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两人似乎都有某种预感。
因此裘亦熙把邵苏溢带回自己房间时,全程谁也没有说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邵苏溢一边问,一边把大衣和围巾挂在了衣架上。
「还好。」
「明天就决赛圈了,顺利的话我们会在四强赛遇上。」
裘亦熙笑道:「我们肯定会进四强的,你们也别掉链子。」
「当然。」
「那……」邵苏溢话锋一转,「转会来SQ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果然又是这个话题。
好像邵苏溢来找他,除了转会就是转会,再没有其他事情可聊了一样。
裘亦熙感觉烦躁,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不会对着邵苏溢发火。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耐心地劝道:「等比完赛再讨论这个事行吗?」
邵苏溢闻言愣了下,继而咬紧下唇。
「亦熙,你不愿意来我身边吗?」
「不是不愿意。」裘亦熙捏了捏鼻樑,转过头不去看他,「我想和你一起,但是HM也有很多对我重要的人。要怎么选择,你总要给我点时间。」
「好,那转会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邵苏溢往前逼近了一步,「当初你说喜欢我,我说必须转会才会和你在一起。那现在,我不需要你转会了,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还答应吗?」
裘亦熙手指猛地颤了颤,抬起头看向对方。
邵苏溢的表情紧紧绷着,儘管在笑,却无比僵硬,裘亦熙甚至能看到他下颚上微微鼓起的青筋。
空气中仿佛漂浮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炙烤着裘亦熙的神经。
沉默良久后,裘亦熙沉声说:「朋友,不行吗?」
听到意料之外的拒绝,邵苏溢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你说……什么?」邵苏溢强笑道,「朋友的话我们早就是了。」
他习惯了装乖,但内心的愤怒却在撕扯着他的假面。
邵苏溢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下来和裘亦熙谈谈。但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暴怒,他现在只想掐着裘亦熙的脖子狠狠干他一次。
「裘亦熙,我和你的关係只有零和一,没有折中项。」他听见自己没什么机质的声音响起。
裘亦熙向来迁就他,已经渗进了骨子里。但这一次,裘亦熙还是逼着自己,平静地说出拒绝的话语:
「邵苏溢,你对我是十,是一百,是一万,是一百万,唯独没有一。」
话音刚落,邵苏溢突然衝上去咬住了裘亦熙的肩膀。挣扎间,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
邵苏溢的咬得有多狠,他掐着裘亦熙脖子的手就有多用力。
裘亦熙的肩膀感觉到牙齿深深陷入,喉咙还被掐着,裘亦熙几乎怀疑邵苏溢是不是想就这么杀了自己。
「朋友,好啊,如果你愿意跟朋友结婚,跟朋友做爱,跟朋友每天从一张床上醒来,那朋友就朋友吧。」
「不要说……不可能的话。」裘亦熙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他被掐得脸都红了,声音更是嘶哑难听。
「……难道beta的吻,和alpha会差很多吗?」
裘亦熙听见邵苏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忽远又忽近。
什么……意思?这和beta还是alpha有什么关係?因为缺氧,裘亦熙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但好在,邵苏溢最终鬆了手。
他骑在裘亦熙胯上,低垂着头,什么都不说。很快,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啪嗒啪嗒砸在裘亦熙衣服上。
「不公平,不公平……骗子,你根本没喜欢过我。你说为了我打电竞的,现在又是为了什么?」邵苏溢抓着裘亦熙的衣领,额头抵在他胸口,咬紧牙说,「亦熙,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一刀两断,我们就当没认识过,你自己选。」
裘亦熙先是感觉到震惊,然后感觉到愤怒,紧接着就是心凉。
邵苏溢总说爱他,哪里爱他?
是从小到大赶走所有想接近自己的同学;是不声不响抛下自己一年多;又或者逼自己离开深爱的战队;还是说,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一刀两断」说出口?
他怎么能把「一刀两断」说出口!
眼见着邵苏溢想吻他,裘亦熙愣了下,然后咬牙狠狠给了他一拳。下一秒,邵苏溢所有的重量猛地压在裘亦熙身上,竟是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