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壮哉赵知州

于城头誓师完毕,赵立点起一支兵马,径出北门,于城濠外誓众道:“不进而退者,必遭溺死,我亦杀净怯战者全家。”于是率兵突击,将来犯金兵再度击退,并生擒敌首三百余人。

随后金军以数十艘船沿潮河观城,寻找城池破绽,赵立于城头看见,立命众将士取火箭射船,大船顿时烈焰熊熊。金军于船中往返扑救,赵立趁机出城攻击,将数十艘船尽数击破,船上焚溺死者净尽无余,又擒得渤海军千户李药师等五十人。除此之外,赵立时常趁夜率军出城,夜劫金营,每次出阵,必杀获良多,令完颜挞懒和兀术不胜其扰。

虽然赵立每战必捷,死守楚州已近九月,但望着金军从各处集结,楚州城下金军杀之不尽,营帐更是与日俱增,赵立也知道城破之时不久矣。

他念金兵倾国而至,愤懑激烈,便令人三送书信与兀术、完颜突速合等人道:“尔拥金帛万艘,我以楚州全师,择地决战,能各见大阵较胜负,亦英雄也!”

但完颜突速合见信后对兀术说道:“赵立有虓虎之勇,智略过人,不可轻易对敌。”兀术等在这数月之中,也见识到赵立之勇武,早已心生惧意,因此对赵立书信不作答复。

随着承州等周边州郡接连被金军攻陷,楚州更是孤立无援。完颜挞懒击杀薛庆,攻克承州后欲驱城中降兵共攻楚州,赵立得此消息后,便遣大将杨柳金率亲随五十人,吴城镇欲招赵琼民兵并诸寨首领共图解围楚州。

但杨柳金方至吴城,便有城中土豪徐宗成对卫进及赵琼说道:“吾满家良贱皆为杨柳金杀戮,今日竟敢来此?必杀之以报大仇!”二人皆知徐宗成与杨柳金曾有旧仇,因此便同其所议。

赵琼设宴为杨柳金接风,杨柳金不疑有他,便欣然赴会,谁料方一落座,便有刀斧手自帐后冲出,将杨柳金并一众亲随拿下。随后徐宗成走出,喝道:“杨柳金,可还识得徐某否?”

杨柳金一见徐宗成,自知必死,于是便开口道:“往年之事乃是各为其主,但杨某落于你手,便将命赔与你妻小。但只求诸位将军以国家为念,我死之后,起兵救援楚州。杨某若是泉下有知,也定当为诸位将军祈福。”

但徐宗成早已被仇恨蒙蔽双眼,哪里管得许多,于是上前割断杨柳金手筋脚筋,又以枣木钉为大枷,械其颈置于井上,垂其身躯至死,又将其尸首掷于清河之中,其亲随五十人,唯一二人得生还,回告赵立。

其时楚州外金兵围攻甚急,赵立闻杨柳金之死,心中懊悔,于是咬指出血,滴血写书责己,又差别人往招诸水寨首领,结果并无响应者。只有赵琼赠来使银钱、衣服等,送其复返楚州,自此援兵遂绝。

而完颜挞懒也也怕赵琼等诸寨首领起兵为楚州之援,便命金军万户特木也前来吴城安抚赵琼,以高官厚禄以诱之。此时赵琼已拒楚州之命不发援兵,又有徐宗成等人杀害楚州来使杨柳金,如今骑虎难下,又恐一旦楚州被守住,赵立对众人秋后算账。于是赵琼便率领诸寨首领,归降完颜挞懒,束手听命。

随着楚州的告紧文书一封接一份送至朝中,赵鼎数次苦劝张俊与刘光世无果,又闻李彦先与岳飞所部皆被阻于楚州之外,难以救援,其余各处将领则是只顾自己,作壁上观。只能无奈叹道:“赵知州无望矣!”言毕潸然泪下。

即使是如此恶劣之境,赵立依然昼夜防守,未尝灰心。完颜挞懒与兀术料他援绝粮穷,于是调集重兵四面日夜猛攻。守城器械不足,赵立便下令拆掉城内残墙废屋,将砖瓦石块运上城头,又在原地掘出一道深沟,抱以柴薪燃起火来。而城上军民,人人手持矛钩严阵以待,当金兵缘梯登城时,便用矛钩钩入,投掷于火中,金军被烧死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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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强攻不成,完颜挞懒又选死士,开凿地道,企图穴城而入,谁料赵立早有准备,沿城下挖掘壕沟。金军死士刚刚挖通地道探出头来,便被壕沟内的宋军捉住,一一枭首示众。

最终无奈,完颜挞懒与兀术只能从两河将七梢、九梢等飞炮运来,向城内轰击,一时间炮石横空,铺天盖地,多处城墙被击毁。但赵立率楚州军民随缺随补,仍然无隙可乘。

但金军围既久,城中军民益困,眼看城中粮绝,是夜赵立焚香望东南而拜,不觉泪流满面道:“赵立誓死守,不敢负国家!”而后又与其众相约道:“援兵至,闻吾鼓声则应矣。”如是累月,终无至者。

又相持月余,金军大举进攻东城,鹅车、云梯、飞炮千数,箭矢火石如雨而至。赵立率众人举火焚金军云梯,谁料风向不对,火焰反倒扑向举火之人,赵立见之叹道:“岂天未助顺乎。”

激战至次日,赵立仍在率兵抵抗,忽报有金军破城而入。赵立起身笑道:“诸将士无需相随,待吾观其诡计浅深,若有金贼入,只吾一人便足矣杀他个有来无回。”说罢赵立手提铁枪,乃登碴道,上城东门以观,城下金军飞炮如雷,巨石如雨般洒向城中,赵立正观望间,一块碎石从天而降,正中其兜鍪。赵立顿时天灵塌陷,血流满面。左右亲卫见状,连忙驰救。

此时赵立一息尚存,以枪拄地,叹道:“我终不能为国殄贼矣!”言罢而绝,年三十七岁。

楚州军民听闻赵立已死,知城必破,失声巷哭不可止,号声动地。众人以参谋官程括摄镇抚使,代替赵立守城。此时金营中参谋军事秦桧对完颜挞懒献计道:“楚州城中哭嚎之声忽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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