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陆知野指尖停了会儿。
这么热的天,这人还手指冰冷。
陆知野是有多虚。
池岁年冷笑一声,低头把衣领拉好,然后死死瞪着陆知野,「这他妈怪谁?陆知野,你敢再往我身上留印子,我他妈就往你身上也刻几个!」
拿锉刀焊枪刻。
疼哭你!
陆知野愣了几秒,池岁年冷笑一声,以为吓住了他。
陆知野:「你想留在哪儿?怎么留?」
「……」
这踏马是重点?
还有你这跃跃欲试的语气是个什么意思?
池岁年忍无可忍的转身,「滚。」
陆知野一脸平静,「我只是想按你喜欢的来。」
「你闭嘴!」
池岁年一脸暴躁地进了卧室,经过更衣室门口时,池岁年脚步忽然一顿,僵着脖子又退了回去。
然后一个转头——
「……」
镜子里,他穿着宽大的白衬衣,袖子和下摆都很长,领口的扣子系满了也空空荡荡,一抬起手,摺迭在腰侧的布料,刷的一下,迅速张开。
……真大。
怪不得这衣服上身不怎么舒服,破麻袋似的,还兜风。
他穿错了。
这是陆知野的。
他俩的衣服都放在一个柜子里,衬衣上又没有标记,他刚才就在自己的衣服堆里随手拿了一件。
好死不死,偏偏拿错了。
怪不得刚才陆知野在他面前阴阳怪气。
「你早就知道我穿错了,为什么不说?」池岁年咬着牙瞪他。
「我的就是你的,你随便穿,全拿出来撕着玩都行。」
池岁年一阵无语:「我为什么要撕你衣服?」
「惹你生气的时候?」陆知野道:「你可以拿来解解恨。」
池岁年挑眉:「我直接撕人不是更解气?」
「……」
把人怼到哑口无言,池岁年心里舒服了,重新换了一件衣服后,下楼吃饭。
莫名其妙跟陆知野闹了一早上,饿死他了。
吃完早饭,池岁年伸着懒腰回房间,准备找人打两把游戏,或者干脆睡个回笼觉。
外边太热了,烈阳把地面蒸腾出扭曲的热浪,看一眼就烫脚。这种天气还出去玩的,不是神仙就是大傻。
回房时,经过客卧,他忽然站住脚。
客卧房间紧闭,一丝声音都没有,连门也好久没开了。
当初说客卧需要装修,陆知才暂时搬进了主卧,这都过去多久了,客卧还没装修好?
而且最近也没见着装修队到家里来。
陆知野在搞什么?
池岁年顿了顿,转身走过去,慢慢拧开了门把手。
屋里的一切让他彻底僵住。
——原本装修精緻的客卧,现在被拆得只剩下墙壁和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生出霉斑,壁纸被泡的发皱变形,破了个大洞的阳台玻璃门这会儿正一股股往里吹热气。
「?」
这间屋子一点没修?
池岁年面无表情地退出来,陆知野正巧上楼,两人在楼梯口相遇,池岁年正准备质问,陆知野却道:「来书房,有东西给你。」
池岁年原地犹豫两秒,跟了进去。
池岁年极少进陆知野的书房,一般这种地方都放着机密文件或者重要的保险柜,他无心打探陆知野的隐私。
目不斜视道:「要给我什么东西?」
陆知野打开书房的电脑,把一份文件递给池岁年,「这是我查到丁氏的违规证据,丁旭星已经被警方拘留了,法院的判决很快会下来,要不要解决丁家,看你。」
池岁年惊讶,「你什么时候查的?」
「很早就查了。」陆知野道:「资料应该挺全的。」
早在听说池岁年在池宇生日会上遭遇了丁旭星,他就在开始着手查了,直到今天,终于把丁家查了个底儿掉。
池岁年翻开文件,大概扫了一遍,惊讶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何止是全啊。
简直事无巨细。
连丁父在宴席上向人行贿的细节都有,什么人,多少钱,什么手段交易,清清楚楚,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用法有限制吗?」
陆知野一愣,「没有。」
池岁年点点头,那来源就是合法的。
「知道了。」池岁年把文件夹合上,想了想,「谢谢。」
陆知野有些意外,「什么?」
池岁年抬高了声音,「谢谢!」
陆知野轻轻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池岁年跟自己道谢,有进步。
但这时候如果不趁机提点要求,显得他很傻。
陆知野于是挑起眉,「没了?」
池岁年先是一愣,然后警惕地眯起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陆知野道:「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用两个字简简单单打发我了?」
池岁年盯着他看了几秒,硬邦邦道:「你想要什么,说吧,车,房,钱,我有的都可以。」
陆知野眯着眼笑,狡诈的大尾巴狼似的,「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池岁年表情有些僵硬,脸色红了又白,几经变化,才冷声道:「你要是敢说以身相许,我揍死你。」
陆知野是真没想到这一层,听到池岁年的话,心里惋惜了片刻,而后就是窃喜,「你想到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