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雪一挥手收回针,拿起他的一隻手腕诊脉。
高贵的女子俯首与他对视,「这毒叫什么?」
「不知。」
「毒有解吗?」
「有。」
「在朝南城?」
「嗯。」
典雅的殿里四下无声。
过了很久,冷冽的声音响起,「传膳。」
「是。」
宫医和侍奴一一退出寝居殿。
身材高挑的女子抱着清瘦的男子走去正寝殿。
数十样药膳呈上桌,侍奴给两人盛好饭。
鸾越瞧着离燕弄虚弱的模样,端起小碗给他餵饭。
她挖了一勺软嫩无刺的清蒸鱼肉慾递到他嘴边,离燕弄说,「我不能吃鱼。」
鸾越撇头看向宫医。
宫医们揖了一礼,从第一个鸾医依次开口。
「启禀吾王,这是天品镜鱼,味甘性平,有健脾益气、补虚养血之效。」
「任何体质的人都能吃这鱼。」
一名鸾医反驳道,「幼儿、孕妇慎食。」
绛青衣袍的灵医瞥了一眼上一名宫医,补充道,「风寒者不能食。」
赵京雪点点头,「臣无异议。」
鸾越视线移回离燕弄脸上,「听见了?」
「我不吃。」
「挑食。」鸾越直接掐开他的两颌,餵给他。
离燕弄想吐出来,鸾越捂住他的嘴,「吃。」
他咽了下去,鸾越才鬆开手,垂眼细细勺饭准备继续餵他。
在她抬眸那一刻,两名灵医衝过来接住将要坠倒的离燕弄。
在看清楚状况的女子愣住时,三名鸾医也上前惊奇地查看他。
被灵医扶住的俊美男子已然昏迷,他脸颊红晕一片,双唇失色,颈部、手背和露出的手腕——雪白细腻的皮肤覆上红点红斑。
浑身散发冷意的鸾越抱起离燕弄走去华榻,宫医们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这什么病?」
「我没见过诶。」
「他说他不能吃鱼。」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吃鱼才这样的吗!」
「你觉得我是认为他的毒所导致的吗!」
鸾医一边从纳灵戒拿出医书,一边问,「他为什么不能吃鱼?」
赵京雪拿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准备翻开,「好像有一个什么病不能吃鱼的。」
绛青衣袍的灵医把书抢过来翻阅,嘴上还在说,「赵京雪!你装什么!你不是没有异议吗!」
赵京雪又拿出一本厚厚的医书,先拿书打了一下旁边人的肩,「顾京雪!这个时候你在吵什么!」
「哪有修土不能吃鱼的?」
「不知道啊,不过这个灵修体弱多病,也许是体质问题吧……」
「我忍你很久了!启禀吾王!这鱼是赵京雪钓的!他卖给宫厨的!」
「他好像是出窍境吧,体质怎么弱?」
昨天运灵扫视过离燕弄的顾京雪说,「他是出窍境没错。」
外表沉稳的赵京雪怒不可遏道,「我钓的又怎么样!我又不知道他不能吃鱼!这鱼很贵的!十上品灵石一条!还告状!幼不幼稚!」
「确实,他弱得像是没有洗经淬体过。」
「这也叫贵?!灵带鱼才贵!二十上品灵石一两!你这叫什么贵!我只是实话实说!穷死你好了!掉钱窟窿里了吧!」
「就你有钱!你家灵界第一世家吗!你就不穷了?!」
「他有先天不足之症,体弱多病倒也正常。」
「至少比你有钱!没你爱财如命!」
赵京雪凝下心神看书,不理会顾京雪。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食苦会晕的。」
「我也是。」
「这和他不能吃鱼又没有关係。」
鸾医的书停在一页上,「这好像叫过敏?」
「没听说过!」
「有这病?」
赵京雪摇头,「宗门没教,我也没学过。」
顾京雪得意洋洋,「分明就教过!」
「你知道你刚才也说不出来?」
「没想起来不可以吗!」
「我看你是忘了吧!」
鸾医看着书继续道,「这是罕见病症,书上对鱼物过敏的记载仅有两例。」
「那我不知道很正常。」
「就是,我们又不是灵医。」
「你们三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是炼丹师!主学炼丹!赵京雪主学医治,他都诊不出!」
「宗门和叔叔都没教……」
一鸾医劝顾京雪,「行了,别说了。」
「赵叔叔教了!」
赵京雪:「去你的!你自已不也是灵医!我就不是个炼丹师了?你会你也没想到吧?」
「他可是第三例!你能乱诊?!」
「这可是第三例啊……」好学的鸾医拿出笔记在医书上。
「你会治吗?」
「我不会。」
「让他俩来治,我们又不是灵医。」
「所言极是。」
顾京雪对赵京雪说:「我不会,你来。」
「我也不会!没学过!你来!」
鸾越阴沉着脸,一字一顿,「闭、嘴。」
「吾王恕罪!」
赵京雪束手无策,「启禀吾王,臣愿去丹药宗请医圣救治。」
赵千音与赵京雪是亲叔侄。
鸾越沉吟片刻,「本王带他和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