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的易容只是易了脸,仍是一袭白衣,熟悉的声线、体型、姿态。
茫茫人海中,离燕弄却能一眼认出他。
离燕弄极力昂首望住对方,音线温软,「我哥哥也穿白衣。」
许衍牵住他的手,「你们走丢了吗?」
「嗯。」
许衍:「我陪你一会儿吧,等你哥哥来找你。」
「嗯嗯!」
许衍带少年走到江边少人的一棵玉兰花树下,位置显眼。
许衍见少年仰着脑袋看他,少年的髮饰是一枚玉兰花。
「你的髮饰真好看,我也喜欢玉兰花。」
少年抚摸发上的莹润流光的髮夹,「我也喜欢玉兰花,玉兰花很干净。」
许衍笑起来,「确实如此,品性高洁的人都喜欢,我弟弟肯定也是喜欢的,鹤君应当也喜欢。」
少年看向充满食物香味的商街,「哥哥你吃饭了吗?」
「哥哥吃过了,吃的鲜肉馄饨!你吃的什么呀?」
少年语气真诚,「这是我和我哥哥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许衍觉得他太可爱,不禁跟着幼稚道,「那你和你哥哥保密哦,我不知道。」
「哥哥,你吃不吃烧饼啊?我想吃。」
许衍捏捏少年看着就软软的脸颊,「你请我,我就吃。」
少年衣着不凡,气质矜贵,一看就是出身于世家。
许衍不担心他没有钱。
「嗯嗯!」离燕弄拉着许衍回街上的小摊买下两个软软糯糯的烧饼。
「哥哥,给你。」
「嘿嘿,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离燕弄:「我叫云小云,小白云的小云。」
许衍:「哇,你的名字好可爱呀。」
「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许不离,许诺的许,不离不弃的不离。」
「你的名字好好听呀。」离燕弄咬了一大口烧饼,他扭过头,看似随意扫街,实则在观察动静。
许衍看不见离燕弄的目光阴森欲杀人一般地盯住人群中的凤流,离燕弄道,「哥哥,我看见了我哥哥了!我要走了。」
「好,云小云有缘再见!」
「哥哥新年快乐,有缘再见!」
许衍朝迅速跑开的少年喊道,「新年快乐!云小云!」
第213章 得过且过
离燕弄带着手中的烧饼跑回一脸怒容的凤流前面,先发制人道,「现在才走到这?你为什么会跟丢?腿断了?眼睛白长了?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长时间吗?就在一条街你还——」
凤流先是凝噎,突然反应过来,打断他,「你为什么不等我?明明知道我对这里不熟悉,你还抛下我!你看看你跑得多快,这里人有多少!挤死了!你还买了饼吃!没有买我的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我就没有一直在找你吗?你倒吃得香!饼都快吃完了!」
闹脾气的少年转身就要走,凤流扳住他的肩,怒声道,「想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
凤流给他一个台阶下,「给我也买一个烧饼,我就原谅你。」
自知理亏的离燕弄默不作声地带着凤流往烧饼摊去,买一个递给对方。
凤流接过烧饼,「原谅你了。」
离燕弄细细嚼着烧饼,「该回去了。」
凤流跟住他,「我陪你在灵界玩玩。」
「你觉得我是在灵界玩的?」
凤流改口,「我陪你在灵界过一段时日。」
离燕弄:「真是不巧呢,我过几天要去那修炼。」
这里人多,不好说话,他说的「那」指的是魔界。
「你没回过你的屋子。」
「哦,那个屋子太简陋了呢,我去其他地方住了。」
「你去哪住了?」
「去你家了呢。」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离燕弄:「呵呵。」
「崽崽……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住了……」
「自然是席天枕地。」
凤流神态卑微,「……求求你了。」
少年把烧饼吃完,才回答说,「没骗你。」
「你就是在骗我……你总是骗我……很多次了……」金尊玉贵的妖界之主眼里打转泪花。
离燕弄端详他片刻,「你装什么?」
凤流:「我没装!」
少年不咸不淡道,「哦。」
两人纠缠一路无果,在一处角落隐过身才入城主府。
进了寝室,点起烛火,离燕弄:「我在不眠都。」
「燕弄乖乖,我给你安排座府邸住。」
「我有地方住。」
「你不是说你没有吗?我就当你没有——你必须住我那去!」
「我有地方住。我讨厌住人多的地方,我喜欢住偏僻的地方。」
凤流气极反笑,「好一个不享繁华,尽寻野处!」
少年坐在椅子上玩手指,表面长得乖,实际却不是个乖的,「住你府上,怎么好杀人呢?」
他之前就说过他是杀手,过杀人的生活。
凤流将信将疑,「你真的在杀人?」
离燕弄举止越发邪肆,他翘起一条腿,纤细如竹节的手指缠绕魔气,「真的在杀人啊。」
「过段时间想去杀胡枫黎呢。」
凤流看了他许久,「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