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宗主脸色虽然如常,但是耳根也是通红通红的。
难道他们吵架了?佑黎有些讶异。
他们宗主也太不是人了,像肖兄这么温柔的人,他居然都能和人家吵起来?
佑黎略带谴责地看了一眼他们家宗主。
颜容与捏着沙发前的小几上的泥娃娃,捏碎了。
泥土成堆。
肖尧并没有发现,他现在回头看一眼都觉得不行。
他站起来,急急往外走去:「找我是吗?我去看看?」
「哎……」佑黎在匆匆逃走的肖尧身后喊道,「肖兄,等等我。」
颜容与盯着小几上的那一小堆土,呆呆地走神。
半晌,他身形一晃,回到了竹楼。
「哎呦妈呀!」奈奈像是被开水烫了脚一样,跳到了一边,「吓死老夫了。」
奈奈拿过桌上的棉布,把自己手上的茶擦干净:「宗主,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吱一声?」
竹楼外面热热闹闹的,在为明天的美食节做准备。
奈奈搬东西搬得累了,进来顺了一杯白茶,才喝了没两杯,就被忽然出现在自己旁边,阴沉着一张脸的颜容与给吓到了。
这要换了别个,他就打回去了。
这个,他打不过,就算了。
颜容与很不高兴,瞥了他一眼。
奈奈赶紧斟了一杯水,喝完就跑。
惹不起,他躲总行了吧?
畲叔见奈奈跑了,挥手罩了个屏障,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把怀远吓跑了。」颜容与萎顿下来,支着额角,撑着膝盖。
打小就带大颜容与的畲叔,眉毛一挑,笑了。
呦,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这人有个烦恼模样。
这可是个摔了也要瘸着脚往前走,死活不让人扶的主啊。
畲叔平缓了半天才开口,怕颜容与听出了自己看戏的心,恼羞成怒:「哦?怎么说?」
颜容与便把缘由说了一遍。
「所以说,怀远一开始没有动,没有推开你。只是佑黎来了之后,他才把你推开了,还满脸通红?」畲叔若有所思。
「嗯。」颜容与有些懊恼地应了一声。
早知道,他就应该把房子罩了,动作再快一点。
畲叔扬了扬眉:「那宗主觉得,怀远对你,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意?」
颜容与沉思了一会儿,原本他是确定的,现在又不太确定:「应该有?」
畲叔忍住笑意,看向一脸认真的颜容与:「宗主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怀远他也想亲我的吧?」颜容与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畲叔:「……」这孩子直白得令他这个孤寡老人没眼看。
哎,罢了。
这是他养的,还能怎么办?
还不是要他教。
「既然怀远没有第一时间将你推开,那就说明,他对你也是有意的。」
颜容与眼睛一亮:「当真?」
畲叔见他一副敢说「真」,就去把人抢回来的模样,多少有些失语。
「宗主,怀远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你。」畲叔耐心道。
颜容与挑眉:「我告诉他,不就好了?」
他得了一点肯定,心又开始飞扬起来了。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变成千年老乌龟了。
畲叔:「……」他想摔杯子,不知道后果能不能承担。
「是这样的。」畲叔觉得,还可以再争取一把,「宗主,有些话,说得太直白了,容易把人吓跑。」
颜宗主又萎顿了:「那是要怎么办?」
怎么和心上人表白,会如此艰难?
「怀远是个温柔又心软的人。」畲叔说道,「温柔又心软的人,应该怎么攻克,宗主难道忘了吗?」
颜容与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不舍得威胁他。」
畲叔:「……」他说了威胁了吗?!!!
宗主,你醒醒啊!!!
畲叔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宗主可以适当卖惨,展露自己的脆弱,让怀远生出怜惜之心。」
颜容与深思起来,半晌才道:「果真有用么?」
见颜容与听见去了,畲叔鬆了一口气,他可真是害怕颜容与转头去把金鱼抓了,用来威胁肖尧,让他乖乖顺从。
虽说他们宗主不像这样无脑的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畲叔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实在是折腾不起。
「宗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畲叔提醒道,「怀远对你,也是很紧张的。」
颜容与回想了一下,觉得畲叔所言有理。
「那我现在去寻他。」颜容与坐不住了,要起身往外走。
「宗主且慢。」畲叔就不明白,自己刚刚放下的心,怎么又要重新提起来呢?「凡事张弛有道,过犹不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颜容与却有些难耐。
但他终究是坐下了。
哟,看来他们宗主把人看得,还挺重的。
「你若是这时前去,怀远一脸的热意还没散去呢,你岂非是逼着他躲你?」畲叔提醒道。
颜容与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有理。
安静下来的颜容与,理智终于归笼了。
他用手背撑着额角,一手指尖点着茶桌,脑筋就开始转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