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搓着自己的手,试探道:「你被怀远附身了?」
颜容与还是带着那微有温润的笑,摇了摇头。
他们家宗主,不太对劲。
小小警惕地挪了挪屁股,决定要远离这个人。
「怎么?累了?要不要歇息一会儿?」
颜容与还顺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小小面前来。
小小皱着眉头,看着那杯水,怀疑里面是不是下了什么不致命的毒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将茶杯推了回去:「不用了。」
她重新将笔拿了,修改答案。
没过一会儿,颜容与修长而瘦到只剩一层薄皮一样的手,伸了过来,指着她刚刚写的答案。
「又错了。」语气里的温润,又多了两分,和肖尧更加像了。
小小以自己过往的经验来判断,他们家宗主,可能是撞邪了。
她瞥了一眼,坐在旁边陪着其他四人做功课的肖尧。
肖尧从不打扰他们四个,错对与否,都让孩子少年们自己把握,只是过后,他会教大家如何找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过来。
现在,他拿着笔,是在计算阵法的通用规律。
「嘘。」小小朝着肖尧叫了一声。
肖尧没叫着,先把丁丁给叫了。
「你在做什么?」丁丁疑惑看她。
小小挡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口型:「宗主是不是被谁附身了?」
丁丁看了一眼表情和行为都很异常的颜容与,估摸着是那日怀远这后生,和他们家宗主说的话,奏效了。
于是他摇了摇头,重新写自己的作业,不再看小小了。
小小惨遭「抛弃」,异常愤怒,差点又把笔给折断了。
她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看向颜容与。
颜容与朝她露出了个清浅笑意。
柔得像春水一样,不对劲。
小小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将答案重新算了一遍,改正了,又继续往下做。
做到最后一题的时候,颜容与也没再出过声。
小小很满意,现在她修改答案的次数,可真是越来越少了。
她将卷子放到了一边,准备练功打坐。
眼睛无意瞥过颜容与,一个馊主意瞬间涌上了心头。
小小拿起了刚刚的那杯水,朝颜容与一笑,喝了下去。
嘴巴鼓得像青蛙一样的她,噗……朝着颜容与喷了过去。
最近天气闷热,颜容与连揣手的动作都改了,成天拿着自己的红骨黑扇,
小小那嘴巴一嘟,扇子就「唰」地打开了。
茶水被溅了回去。
然而,颜容与的衣裳下摆,还是难以避免地沾上了水迹。
他的脸一沉,咬牙切齿道:「小小!你是不是皮痒了!」
小小一抹脸,释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就说嘛,你怎么突然改性子了。」
颜容与伸手去抓她,将她吊打了一遍。
小小一边叫着逃跑,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厮明明可以用屏障挡着的,却只用扇子,分明是在找藉口虐她!
被吼叫声惊到了的肖尧,抬眼就是这样一个父不慈女不孝的场面。
肖尧:「……」
孩子难教,家长也好难教啊。
就在这时,传讯玉简亮了,畲叔的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见两个大小孩子在打架,畲叔半点惊讶也没有,还是一脸乐呵。
肖尧:「……」
感情这俩还是惯犯,只是一直掩盖得严实。
「怀远啊,真是辛苦你了。」畲叔笑眯眯地说道。
身后的花盆飞起,又被一隻手接住,按了回去。
打得那叫一个寂静无声,不伤周围分毫。
一看就知道经验丰富。
「对了,南星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和丁丁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什么计划?」小小冒出个头来,眼神灼灼地盯着畲叔。
畲叔从容地瞥了旁边一眼:「哎呦,那女娃又开始了,我先过去看一下。」
说着,就将传讯玉简给关了。
小小犀利的眼神转向丁丁:「什么计划?」
丁丁咳了一声,抓了抓脸:「也没什么,就是……帮宗主拿魔羽花的计划。」
小小愤怒了:「你上次不是说没想法?」
丁丁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有吗?」
「哼!」小小抱着手臂,坐到了桌子上,「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现在还不能说。」丁丁觑了她一眼,「说了就不管用了。」
小小幽怨地看着他:「所以,计划里没有我?」
「不啊。」丁丁摊手,「计划里当然有你,只是轮到谁干什么的时候,我们才会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整体计划只有畲叔知道,问他也没用,他也是接到了任务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那部分计划的。
小小哼唧了几声,勉强将他放过。
「畲叔让我们做什么?」小小问道。
肖尧见丁丁为难,主动接过话来:「需要你们装作心情不好。」
小小:「???」
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
佐临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流水一样的医师,被请到了思远院。
他们一脸激动而来,垂头丧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