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南星闭着眼睛在诊脉,语气狠厉中带着杀气。
佐临将自己目光移开了,盯着颜容与。
「星愿医师,他怎么样了?」肖尧见南星睁开眼睛,赶紧问道。
「遇上我,死不了。」南星说得很无情,「救了,活不长。」
肖尧眨眼:「神医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琢磨。」南星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全部出去。」
佐临赶紧将人都推了出去,就连站在那里一下午,毫无眼色,不肯离开的肖弘奕,也终于被他找着了藉口,推走了。
肖尧看着眼前关上的门,心焦得仿佛妇产科门前的新任爸爸。
「肖兄,你就别走来走去了。」佐临看着肖尧左转右转的身影,忍不住说道。
肖弘奕也开口安慰道:「阿遥不用担心,神医在这里,宇嵘先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人拉到了一边坐着:「放心吧,既然他说了要嫁给你,他就算被阎罗王抓住了脚,也要爬回来,嫁了再说。」
丁丁瞪了她一眼:「你别乌鸦嘴。」
小小撑住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嘀咕道:「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几千年,像他这样的祸害,才不会死呢。」
她吸了吸鼻子。
小兔几从桌子上跳下来,窝到了肖尧的怀里,将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
意思是,心情不好的话,可以随便挼哦。
肖尧勉强对着小兔几笑了笑。
颜容与那反噬可不是假的,他故意延误了几天才让南星过来诊治,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没事。」肖尧挼了挼小兔几头顶的毛髮。
肖弘奕在这呆了一下午,就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中州首富,还犯不着为了区区户籍,特意将自己伤成这样。
这事儿,多半是真的了。
金鱼去厨房,草草煮了一些鸡汤米线,让大家吃了一顿。
一直到月上中天,南星才推开了房门。
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了。
「神医,怎么样了?」肖尧捧着小兔几,冲了上去。
「好好睡一晚,明天不会有大问题。」南星冷着脸道,「我需要房间休息。」
佐临做了一个引路的手势:「神医请跟我来。」
肖尧衝进了房间。
颜容与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呼吸却平缓很多了。
「少爷,你去休息吧。」金鱼劝他,「今晚我来守着就好了。」
肖尧摇头:「我来看着吧,明天我和他一起出去。」
他用棉帕,轻轻按在颜容与的额角,帮他吸去了汗水。
佐临送完南星休息,又赶紧跑回来看了颜容与的情况,顺便疏散了一众人等。
肖尧在床边支了一张小榻,守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颜容与反倒先醒了过来。
他侧过脸一看,肖尧窝在榻上,睡得很不安定,眼下还有一片青黑。
颜容与撑着手起来,替他掖了掖被角,俯身在他额角亲了一口。
耳根的微红,总算是给他添了几分生气。
「咳咳咳!」早晨寒气重,颜容与忍不住咳了起来。
肖尧猛地惊醒了:「行止?」
睁眼看见了个空被窝,肖尧心臟都要停止了。
「我在。」
还好回头一看,就见到了那人笑意盈盈的样子。
秾丽的容颜夹着有几分倦怠的病气,逆着晨光站在门口。
肖尧跳了起来,连着晨光与人,拥入了怀里。
「这几天,你吓死我了。」肖尧将人抱紧,呼吸都变得重了些。
颜容与只关心一点:「我赶上定亲宴了吗?」
肖尧好笑道:「赶上了。」
同一时间,城主府门前,也有这样的对话。
「老肖,我这是晚了?可有赶上你们家小子的定亲宴?」门前的热闹,让来宾忍不住调侃。
「那自然是赶上了。」肖弘奕对着前来贺喜的老友道,「一点都不晚。快快请进。」
「哎呀!李兄!好久不见……」
城主府今日格外热闹,门前车马如流水,礼品也似流水,通通进了府里。
「听说城主的三儿子和我们中州首富宇嵘先生,今天结亲?」
「你是没见着昨天那陪嫁的聘礼,比州主的女儿出嫁都要气派。」
「怎么会是宇嵘先生下嫁?」
「听说宇嵘先生对肖三少爷,宠得很。」
「也就是肖三少爷念旧情,不然他都独立成家了,也不至于在城主府大办。」
「是啊,这得多少礼金啊……」
「……」
城主府外,也是一片喧闹,大家都在议论这一场订婚宴。
眼红的不少,说閒话的不少,祝福的也有不少。
不过那些事情,肖尧都不在意。
他们一如往常地洗漱完,就开始给孩子们上课,陪着做作业。
颜容与大病初癒,躺在摇椅上,眼眸半合。
小小训他:「你啊,生病了就好好坐着,别老是想偷看我写的作业,该休息就休息,人家怀远……先生还在呢,用不着你操心。」
「嗯。」颜容与用鼻音应着。
他现在半分力气都不想浪费,毕竟等会儿还是要出去做做样子的,要费不少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