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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豆砚山手札 作者:我才没有笑

越岭缩地的阵法一闪一灭,瘦削的少年就消失在如血的残阳中。

「哎哎哎!」宁礽一离开于郢之嘴上的禁言咒就自动解除,「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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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郢之瞬间感觉自己被骗了经历骗了感情:他先是将宁礽不知晓的信息全盘托出,其次和尸鬼鏖战半夜,然后把发疯的小屁孩运到睢阳……

当初他就不该相信宁礽何秋行是个好人!

忙前忙后这么久,说被抛弃就被抛弃!

君子气节呢?道友互助呢?

于郢之叉腰看着宁礽消失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火冒三丈,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骗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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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辰啸一手拨开右耳上大小正好的白珠,另一手摩挲着文鳐佩上血色的玉沁,目光异常沉重。

又一口盘石重重压在他的心头。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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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豆砚山·第一

宁礽从阵中出来时打了个跌趔,被谁搀扶一把才免于二次伤害。

「何秋……大师兄?哎——不对……你是谁?」

看清那人面目后宁礽怔愣在原地。

这人长得与堂宛太像了,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大师兄的眉毛圆细如月,这人的眉毛英气如剑。

宁礽眨巴眨巴眼,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和堂宛这么像。

那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但看上去还算镇定。

他扶了一下背上竹编的篓筐,拱手作揖:「长安季家二公子,尤潜。」

奇怪,长安已经被外族掳去整整十三年,京城早已从长安迁到洛城——怎么还会有人自称长安人士?

还有,季家的二公子为什么姓尤?

眼前的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宁礽怎么看彆扭。

忽而余光飞到那人腰间的扇子的玉坠,龙王会上人群熙攘的街道一晃而过。

宁礽莫名觉得这人,像是在哪见过。

尤潜大概也觉得宁礽面熟,正欲说些什么,忽然有人推门大步走进,道:「阿潜,你——」

门扉被推开的一瞬间,巨烈的曹噪声夹着舒润清风卷进来,宁礽无暇顾及这异常,只是殷切地探头望向来者。

「阿礽?!」

堂宛一脸惊异,似乎被宁礽的出现打乱阵脚,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宁礽一怔,怎么还不是何秋行!

但宁礽还是十分乖巧地行礼,又看看堂宛看看尤潜,这两人站在一起时,反倒越看觉得两人越不像。

尤潜嘴唇一抿,像是瞬间带上一张面具。

他识趣地行礼,道:「卓吾君,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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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礽无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留恋、不舍和埋怨的意味。

只见堂宛轻轻颔首,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情绪,在书桌前的空地上迅速又接连不断地一笔勾出越岭缩地阵,别过脸看向窗外,不敢看向已经高出他半头的少年,道:「千万要照顾好她。」

尤潜也沉默地颔首,像是签订了某种血契的郑重承诺,一步跨进阵中被金光重重包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原地。

···

堂宛转过身,眼中的波光夹杂着打量,闪了一下,道:「陈七呢?」

宁礽嘴角一耷拉:「你说辰啸?」

大师兄一顿:「你……」

「对,我知道了。」宁礽双目发红,「豆砚山是不是出事了?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照顾好谁?我师父还有何秋行呢?」

面对宁礽的接连发问,堂宛陷入沉默。

阿礽已经全都知道了。

何秋行再三叮嘱不可让小鬼知道他们的计划——虽然堂宛并不认可将当事人蒙在鼓里的做法。

堂宛嘆气,道:「尘霜君好不容易修改好明事堂分配的任务,将你们送出去,你却……」

「那为什么不将我和四师兄一起送走,却还分开?」

堂宛无言,他该怎么回答?

说「豆砚山无法承担一次性失去两位继承者的后果」还是「怕你俩先打起来」?

既然已经大概猜到掌门他们的打算,还不看好辰啸,独自一人跑回来,堂宛也是气得不行,但是一句重话也讲不出。

宁礽喉头一哽,不知从何说起:「大师兄,豆砚山是仁义,同那群伪君子不一样,可他龙族内部斗争跟咱们是一点关係也没有吧?」

「咱们跟他们,根本不是一座庙的!」

堂宛语塞,他现在焦头烂额,不知应如何向宁礽解释豆砚山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仙道与魔道的危机,俗界皇帝对仙界的步步紧逼,天道信仰的崩塌,何秋行体内日渐猖狂的血煞,以及介白对他灵墟的渴望……

千言万语和整个尘世的压力,都化为那句:「阿礽,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不是,大师兄,我……」

堂宛一抬手,令宁礽禁声:「去找你的何秋行吧。」

宁礽被堂宛失望无奈的语气惊到,没来由的慌张,连步上前:「不是,大师兄,我……」

只见堂宛集灵力于掌,拍向宁礽胸口,顿时金光乍现!

宁礽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绞入金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

「哎呦!」这掌拍得有些重,宁礽没站稳,打个踉跄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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