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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刚及弱冠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脸色偏白,但眉宇间还是有一股子英气在,偶尔会附和着微笑,但多是有些羞怯的寡言,不像江渚那般能说会道。
张善多次催促暗示,他也才斟满了酒,敬了叶临和叶夫人。
叶夫人对他看得顺眼,觉得他不多话,识大体,拢了叶萋斐好几下,叶萋斐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朝张善和张夫人敬了酒。
坐下时,她看到张嘉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不知在笑什么。
「叶大人家中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应是还有个姐姐,怎不见出来?」张善找着话题。
「大女儿最近身体不适,总不见好,便卧床休息了。」叶夫人道。
张夫人有些尴尬,笑笑又言:「萋斐的身体倒是不错。」
「是,萋斐只是在年幼时比较体弱,常招邪祟,」叶夫人倒也不介意,只笑道,「尤是两岁前,我总觉得有一团白雾缠绕在她身边,后来一场大病痊癒之后,便再也没病过了。」
叶萋斐一愣:「白雾?」
「是啊,」叶夫人道,「不过你那时候尚且年幼,恐怕不记得了。」
两家父母还在高谈阔饮,叶萋斐只觉得气闷无趣,便独自步入院中透气。
不想张嘉也随后跟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互觉都有些尴尬,便只能一道在院中沿路散步。
月色凉凉落了下来,不时有云朵遮了光华,府内廊道中的灯笼便亮了起来。
长长的沉默之后,张嘉终于开口:「叶小姐,你觉得我这人怎样?」
「嗯?」
「我想说,」张嘉脚步微顿,在灯笼映衬下有些发红,「其实此事是我向我爹提出来的。」
叶萋斐呆住,看了他好一会儿,也没想通他何时就看上了自己。
毕竟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若是你不嫌弃的话……」他上前半步,接下来的话却是羞怯得无法开口。
心跳如鼓。
叶萋斐只得低下头:「公子你可择得别的高门贵胄,我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张嘉有些语无伦次,急急对她解释道,「你我父亲都在朝廷为官,均是官拜三品,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你我两人正好相差三岁,也算是年岁相当,何况……」
「张公子……」她打断他的话,「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正是此时,叶轩突然在不远处招手道:「阿姐,你来一下!大姐找你有事!」
「抱歉。」叶萋斐赶忙低头告辞,留下张嘉一脸沮丧地站在原地。
她跑到叶轩身边,拉了叶轩便躲进了门内,长喘了一口气,哑声笑起来:「还好你及时叫我,我都快被他憋死了。」
「其实张公子人还不错啊,」叶轩道,「阿姐为什么不愿意?」
「小孩子不懂了!」她拍拍他的头,「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的。」
「阿姐……」叶轩微微探起头。
他长得快,几乎与她一样身高了。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哥哥啊?」他说,「就是那个送了你桃符,又帮忙度化了邵伯父的那个江渚江公子?」
「你……你怎么……」她脑中一阵轰鸣。
叶轩有些发窘,张口结舌:「在……在洛阳时……他半夜来……来过家中两次……我……我都见到了……」
她脸上霎时红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阿姐啊,那两个和尚不是说他要出家吗,你总不能一直念着一个僧人吧?」他急忙劝道,「这没有结果的!」
「我知道,」她双眼有些疼,「放心,我没念着了,只是张公子虽好,但我如今也没有嫁人的打算。」
顿了顿,她又道:「轩儿,关于江渚的事,一定要替我保密。」
正此时,张家几人与叶临叶夫人告辞出来。
叶夫人转头见叶萋斐,便朝她招招手,她便只能挪了过去,不敢抬头看张嘉的目光。
待张家几人离开之后,叶夫人才有些忿忿对她说道:「就算是不愿,今日你也太失了礼数,让人以为我叶家出了个不懂规矩的女儿!」
叶萋斐自知理亏,低头等着被骂。
不想叶临却劝着:「哎,萋斐不情不愿的,你要她如何在那屋里坐得住。算了,明日上朝时,我会与张大人说说的。」
说罢,叶临又转向她,轻言一句:「萋斐,年华耽搁不得,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什么前世今生命定的姻缘,别像你姐姐那般,为了个邵承就一直蹉跎成这般模样,她这一直病着,大约也是相思所致吧!」
命定的姻缘……
她手中把玩着那曲阴网,看着珠子上丹白色流动的色泽,忽然脑中闪出一个念头。
若是将这珠子掷落下地,他会不会来?
可已经时隔两载,他曾说过他救足七七四十九人后便会落髮为僧,如今已经过了那么久,就算他尚未忘记她是谁,但若是他已皈依佛门,此举岂非令他难堪?
想了想,她还是将曲阴网好生地收了起来,自语道:「罢了,权当做纪念好了,就只是……只是纪念罢了……」
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震动,像是有重物掉落地面。
她急忙跑了出去,见房门虚掩,一推门进入,见叶姝林整个人横躺在地上,满口是血,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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