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如一道烈风已衝出了大殿。
「清漠清泽,追上他!」永化终于沉下脸来,「一定要给我带回来!」
手中的剃刀上还淌着一道血印。
清泽清漠应声衝出了大殿,但夜色朦胧之中,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两人忙沿着山道往外走去。
亥时已过,洛阳城内的灯火慢慢熄下,显得整座城越来越暗沉。
「你说他会去哪里?」清泽问道。
「你以为呢?」清漠淡淡回答,脚步停歇地往西。
清泽顿了顿脚步:「和你想的……应当一样……」
「都已经提醒过他凡思尘念,却是丝毫在意,果真是这几世孟婆汤喝多了,连自己三百年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清漠冷笑了一声,「看如今他这模样,岂不是就如三百年前一样?」
「可主持查过了,她不是她。」
「是不是又如何,」清漠声音冰冷得如同寒雪,「三百年前那人毁了他的修行,还害了他的性命,这一世不论是谁,我决计不会再让他再步前尘的!」
第22章
「混帐!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都找不到,朕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皇帝一拍桌子,龙颜大怒。
台阶下一群人乌乌泱泱地跪着,不敢吱声。
「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办事的?嗯,张大人?你亲自送入天牢的人,现在跑了,你首当其衝难辞其咎!」
张善冷汗涔涔,伏下身子。
「朕给你一月期限,若是捉拿不到人,朕要你提头来见!还要你大理寺都给朕陪葬!」皇帝怒言。
「是,臣遵旨。」张善沉声。
「另外,」皇帝语气缓和了一些,「太妃离世的原因,是被妖兽所杀,与宫内侍卫无关。但若有人有心歪曲,也别怪朕无情了!」
众人齐声应下。
张善从紫宸殿中离开,沉默不言,更是锁紧了眉头。
本来叶家之事,他也没想做得那么绝,只不过两人此前的政见不合,早已经埋下了矛盾。
而天下动乱之际,他助皇帝登上帝位,本应当更受器重的,但没想战事才平息,皇帝却更看重叶临的才能,视为眼前红人,多有嘉奖,实在令他不甘。
他在为皇帝卖命时,叶临却是躲在洛阳,偏安一隅。
至于替张嘉提亲之事,他也是被膝下这唯一的儿子吵得心烦,才拉下脸来去了叶府。只不过没料叶家那二女儿却是根本没看上张嘉,叶临甚至在下朝之后,当他面直接拒绝,更令他愤懑不已。
更何况,还有那经久旧年的事……
手中那叛军的信件确是事实,只不过他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了几句罢了。
皇帝新登基,对叛军相关的一切都临深履薄,谨小慎微,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才让他得以将叶临关入了天牢。
但怎么都没想到会出了妖兽这一遭,反而让他如今处境困顿。
「一个月期限,」他喃喃琢磨着,「怕是一个月找不到他,就要换我入天牢了……」
真是冤孽!
张嘉推开书房的门,端了宵夜进来:「爹,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张善勉力笑了笑,这才注意到张嘉的脸上有一丝疲惫。
「这几日没有好好睡觉吗?」他问道。
张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有些心情不好。」
而张善脑中一转:「感情的事可以培养,你没事去叶府找找她,带她出去玩耍,总能养出点好感。」
只要知道了叶萋斐在何处,那叶临所在也可在鼓掌之中。
「好,」张嘉应下,「她爹被关入天牢了,她心情恐怕也不会好,等过些日子我再带些礼物去看她。」
张善瞥了张嘉一眼,心道:「难不成还不知道皇城中妖兽之事?」
于是又说着:「别过些日子了,既然这几日她心情不好,你明日一早就去看看她吧,打铁要趁热,关怀人也要趁她最需要的时候。」
张嘉垂下眼眸:「好,孩儿明日就去。」
说着,转身要出书房。
「等等,嘉儿,我明日与你一道去吧,」张善道,「毕竟叶大人是被我送入天牢的,虽是秉公,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张嘉眼眸闪烁了几下,才垂下眼睫,沉沉道了句:「是,都听父亲安排。」
……
叶府内空无一人,庭院中花草狼藉,地面上甚至还有些残存的血迹,看起来此处是经历了一场打斗。
「萋斐——你在吗——」张嘉步入房内,楼上楼下走了一圈。
府内贵重的东西似乎都被带走了,只有些无关紧要的物件也是散落一地。
张善脸色沉下,盯着这空空荡荡的一切,心底虚了不少。
「爹,怎么会这样?」张嘉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如今叶大人还在天牢中,按理说他们一家人也不可能不顾叶大人而离开啊!」
「走吧!」张善言语中有怒气。
而张嘉的嘴角微微浮出了一点笑意。
但才出府门,还未来得及上轿,突然一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张大人请留步!」
这声音,令张嘉心头一咯噔。
只见一个僧人站在离轿不远之处,双手合十,眉目冷淡,但似乎受了一些伤,嘴角还有一块青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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