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禁揉了揉眼,这眼前的女子似熟悉又似陌生,似曾相识又似不曾相识。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江渚已是满心欢喜地跑上前去,展开双手,想抱却不敢抱,踟蹰了一下就道:「萋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萋斐抬头笑了笑:「朝廷发配来的,不允我再回中原了。昨夜风沙大,我便正好找到这里躲起来。」
清漠还愣住原地。
清泽抢了一步进来,仰望着洞穴之中雕琢的万千佛像,惊异至极,讚嘆道:「这便是千佛洞吗?天啊,三百年间竟然琢刻下那么多佛像,已是足以洗清一切罪过了!」
「只不过,只不过这些佛像的面容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他说着,绕到江渚身旁,「对哦,怎么有些像你呢?」
江渚才抬头去环顾,也长大了嘴。
虽然不是十成的相似,但那如有灵光低眉垂视的样子,确是像他。
他心里有些发慌,完全没料到这三百年多岁的老婆婆会是一直念着他的模样,一刀一凿地将他悉数刻了那么多年。
「那她……她人呢?」江渚问道,又低头看着叶萋斐,「你来这里的时候,没见到那老婆婆吗?」
「见到了,但她走了,」她回答,「她已经赎清了一切,下轮迴重生了。只不过她让我替她问一下清漠师父,清漠师父有没有赎清罪责呢?」
清漠的目光变得深邃,停留在她的身上。
清泽还是感嘆着这洞中佛像,又低头,看见叶萋斐身旁那尊损坏了的佛像:「咦,这尊佛像怎么会坏掉?」
「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叶萋斐答,「然后从里面拿出来这本书。」
她朝着清漠晃了晃手中的书卷:「后世书,你看吗?」
「你说你要回去了,果然是回来了,」清漠终于开口了,「看来我一直怀疑的事情果然没错。」
「你和三百年前一样,护他护得紧。」她嘆了口气。
江渚和清泽一头雾水地听着两人对话。
「那这一世,你准备如何?」清漠一步步走近她,「我对你犯下的罪过,还要重新提起吗?」
她低下头,缓缓地摇了摇头:「三百年太久,前尘旧事,爱恨两讫,一笔勾销。但这一世对不起我叶萋斐的,我却要一件件讨回来!」
江渚这下子才算是回过味来,望着那一洞的佛像,相熟的面孔,想起他初见她被兔妖攻击时下手极狠,第一次与她讲话时就将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桃符送给她,后来还把曲阴网也一併给了她。
忍不住想要见她,想要与她在一起,甚至不惜忤逆永化。
冥冥中各种牵引,有各种不由自主,甚至连感情都控制不住。
他迎着她的目光,浑身开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又瞥了一眼清漠黑下来的脸,然后问她道:「所以,你便是她,她便是你,三百年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那三百年前的我……」
「三百年前,你待我很好……」她低下头,有些泪目,「但确是身不由己。」
「我负了你?」
「没有,没有谁负谁,只不过这一世……」她说着,看见清漠的目光越来越似过去般凌冽冰冷,「这一世大约也会如那时一般……」
「我就知道会这样!」清漠掐亮了手中佛珠,说话之间猛掷向了叶萋斐。
她抬剑就挡。
佛珠碰触剑身,闪出火光,又反向弹朝了清漠。
清漠急忙往洞外避去。
叶萋斐将手中的书卷一抛,落入江渚手中,留下一句:「帮我看好!」就已追了清漠而去。
江渚捧住那书,讶异地张大嘴:「她……她何时会武功了?」
清泽摇摇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叶姑娘了,她如今有了三百年前的记忆,那便是两个人的身份融在了一起,我本想把这个给她的……」
他从怀里摸出了两枚曲阴网:「她因那桃符而染上阴邪之气,需要两枚曲阴网来一道化解,但看她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事了……」
「你何时从清漠师兄那里窃来的!」江渚伸手去夺。
清泽急忙闪避开,收起曲阴网:「这东西我替你保管!」
「既然是我的前世所制,那便是我的!」江渚不依不饶,手中后世书掉落下地,摊开了其中一页。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头去看。
江渚拾起书卷,得意一笑:「果真是我三百年前所制!而且偏是为了她而作的!所以……」
他朝着清泽快步掠过,清泽见状,急忙翻身向后,急急退步出好几丈远。
江渚心底疑窦生:「师兄,你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可能?」清泽哈哈大笑,「咱俩都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何曾有事瞒过你?」
「唔……是吗?」
清泽不停后退,直到撞在了一尊佛像上,退无可退,才道:「也不知清漠和叶姑娘怎样了,你要不要去看她一下,免得她被清漠伤到?」
「可她……你说她不再是她了?」江渚咬紧唇,「我也不知当是以什么身份和样子去见她……」突然顿了顿,「不对,你必是有人瞒我,你不一心也是想让我儘快出家的吗,为何你还故意在我跟前提及她!」
「我……这个嘛……」清泽脑门直冒汗。
本来他与江渚相识多年,也知道永化一直悉心栽培,就望江渚能习得佛法精髓,以挽天下为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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