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思忖了许久,当一个巡查的官兵走过身边时,她一头栽倒在地,嚎啕大叫着腹部疼痛,引得周围人不断侧目,那官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吵得头疼,只能指着满脸愠色的清沐道:「和尚,是不是你的人!还不赶快弄走掉!」
狐狸弯起眼,轻轻嗷了一声,继续趴在他的肩上。
清沐去拽叶萋斐,而叶萋斐却一脸受惊的模样,抬头盯住那官兵:「大人啊,我是大理寺卿张大人家的丫鬟,谁知会被这秃驴给绑去了,大人救救我啊——」
「张大人家的?」官兵愣了一下。
清沐难得遇到如此棘手的场面,忙辩解:「怎可能是,她是我要带去寺里的……」
「绑着一个姑娘去寺里?」官兵反问,有些诡笑,「去做什么?」
清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更是误会颇深,这官兵自然是更偏信了叶萋斐的话。
「对,不对啊,」清沐急了,「她怎能说是一个姑娘呢,她不是……」
「她不是姑娘你这僧人还是啊?」官兵大笑,伸手朝一旁另一人招手道,「来来来,你就来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姑娘?」
叶萋斐下意识地掩了掩面,转过头去。
一个官兵不认识还好,若是多几人来的话,保不准还真会有人相识。
而这后来的官兵果然是一直盯住她的脸不放,清沐警惕地上前挡了挡,不料那官兵更是疑窦顿生,一把扯住叶萋斐被捆住的手腕:「不对,我方才听你说你是张大人家的丫鬟,但我看你却像是……」
「确是我家的丫鬟,丢了好几个月,若不是今日撞见,也不知怎会被这和尚给抓去了……」轻柔的男声传过来,目光灼灼。
清沐自是识出了张嘉,但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不得与朝廷官兵和世家子弟起衝突,只能咬着牙瞪着叶萋斐。
「师父还不替我家丫鬟鬆绑?」张嘉正声道。
清沐咬牙切齿。
叶萋斐也趁热打铁:「还有我的剑,也麻烦这位师父还我吧。」
……
张嘉慌慌忙忙地拽着叶萋斐往一旁没人的地方走去。
「你怎么会回来?」他低声问道,「你可知有圣旨在上,你要是被那些人抓住的话,那真的保不住性命了!」
叶萋斐歪歪头,看着他:「你又怎么会这里?」
「我……」他脸上浮出微红,「我准备了一些东西,想送去给你,怕你在那边受委屈……」
不远处几个人正在往一脸马车上装东西。
叶萋斐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知道张嘉待她好,但她却总能从他的面容中分辨出他爹的模样,而那模样之下却只剩下恨。
「萋斐,你……你还好吗?我真的……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眼眶有点红,隐隐有泪,「我……我想补偿你……你要什么,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张公子,你其实不必如此对我,」叶萋斐推开他的手,「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本是灼热的目光,慢慢显得冰凉。
他低下头:「是,我给不了。」
「多写公子帮我脱困,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便多留了。」叶萋斐急急忙忙地丢了一句话就跑开,徒留张嘉一人呆呆站在原地。
她抬眼看了看那偌大城门高耸,虽只是几月前才从这延平门离开,但她却在三百年前活了数年,眼前景致熟悉却又有淡淡的陌生感,再次踏入城中,行上了朱雀门街,直直地望向了朦胧黛色之中的殿台楼阁,飞檐反宇。
张善并不在大理寺内,看这时辰,应是进宫去了。
曾经因刘太妃的缘故也能常常入宫玩耍,但现时却只得寻个侍卫换班之际而趁机摸了进去,凭着记忆去往了紫宸殿外。
刚摸爬上了檐上,见到一个老太监匆匆从殿内出来,对一旁迎上来的小太监道:「就按皇上说的如此办吧。」
「真的要赐死仪王?」小太监哆嗦一下,「前不久荣王为替皇上清缴叛军欲孽已战死,按理应该是记功啊。如今刘太妃膝下三子如此唯有仪王还在,皇上他……」
「别瞎揣度圣意!」老太监低声警告了一句,「你以为太妃真是不小心被乱箭刺中的啊!宫中侍卫箭术百里挑一……」
小太监捂住了嘴:「那荣王的所谓战死难不成……」
「要想活命,心里就算明白也要揣着糊涂!」老太监朝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走吧,给仪王殿下送酒去,可别耽误了时辰!」
叶萋斐万万没料到这皇帝居然下了如此狠手,就连刘太妃的那场意外,原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她心中紧张仪王的安危,暂且先将找张父的事儿放到一边,暗中跟着两人一路到了麟德殿,就见仪王正独自一人坐在一处池边的亭中,面前还摆着一出棋局,看样子是在等皇帝来陪他一道对弈的。
仪王是刘太妃最幼的儿子,年纪尚轻,英武飞扬。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一壶酒和空酒杯搁在了桌上,道:「皇上还有要事处理,暂时过不来,还劳烦仪王殿下再等等。皇上还特意赐了酒,请仪王殿下先饮酒赏花。」
仪王挥挥手,让小太监退下。
他又执起白玉酒壶,往杯中斟满了酒,刚将酒杯碰在了唇上,突听到池中一声「噗通」响动,转头去看,手中却一空,诧异回头,就看到叶萋斐站在他跟前,指尖拈着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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