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宓不说话,把她两隻手捏在一隻手掌里,然后撩起了衣角。
她拽着宋姣姣的手往衣角里塞,宋姣姣挣脱,下一秒却贴上了她温暖的衣料。
「你等我给你灌个热水,天凉了,你晚上脚容易冷。」
宋姣姣确实手脚冰凉,刘宓老给她灸穴位,天凉就灸的少了。
要是之前宋姣姣就应了,但今天她还对刘宓有气呢,她拒绝的干脆利落,「不要。」
刘宓这才重视到她的不同。
刘宓看她,「你怎么了?」
宋姣姣绷着唇,不说。
但她不说,刘宓也有法子治她,她对她多了解啊?连她肚子里几条蛔虫都知道。
「我不是单独给白晓灵看病,看病的时候还有她屋里的同志,况且她也确实生病,我开完药就去给其他人复诊了。」
刘宓耐心解释,宋姣姣急了,「谁问你这些了?」
她怪刘宓自作多情,她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刘宓知道戳中她的骄傲,立马闭着嘴,那张脸一下又变得安静,没有分毫情绪,像个木头,琥珀般的眼在夜色下发沉,就那么盯着她,像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实人。
宋姣姣抽出自己的手,「我回去了。」
她小手也暖和了,懒得和刘宓瞎扯。
刘宓没动,她扭头就走,走到栅栏边,手刚碰到栅栏门,她就被刘宓抱了起来。
刘宓个子比她高,虽然生在西南,但浑身都是韧劲儿,像山上一簇一簇的野草,拔不掉不注意还会割伤手。
宋姣姣轻呼了声。
刘宓把她连抱带拽的,塞到了小破屋里。
「你干ʟᴇxɪ嘛呀!?」
宋姣姣使小性子的时候,谁也不能惹,谁惹谁倒霉,这都是宋大强惯出来的,但宋大强安抚不了她,刘宓把她抱到床上坐着,脱了她的鞋子,扯了棉花被给她盖上。
「捂着,你坐了那么久,不冷?」
她马上去烧水给她灌热水。
宋姣姣想下床走人,可她也是知道自己不讲理的,无名火发的憋屈,刘宓也受得冤枉,她看着刘宓忙里忙外,她就老实闭嘴了,但依旧保持着不高兴,不舒服的样子。
刘宓很快灌了热水来,输液的玻璃瓶,塞到被窝里,差点把宋姣姣烫到。
宋姣姣叫了声,刘宓又去脱她的袜子,宋姣姣嫌弃,「脏不脏呀你?」
刘宓拿袜子递给她闻,宋姣姣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刘宓跑得飞快,把她袜子丢到盆里,把锅子热着,给她把袜子鞋垫搓干净,放灶边烤着。
等收拾完她才端着锅子过来。
桌子就靠着床,先给宋姣姣盛了一碗,宋姣姣脑袋缩回床上,「我吃过了。」
刘宓又说,「那就喝点汤。」
宋姣姣勉强给了点面子,顺了她的意喝了点热汤,刘宓吃得速度很快,埋头吃了好一会儿,宋姣姣只看得到她黑乎乎的头顶。
宋姣姣一下又觉得自己闹的好没意思。
刘宓成天已经够忙,跑来跑去给人看病,这个点才吃点热乎的,她要是不端点锅子来,这个点她回来,冷锅放着,还得自己做点餬口的。
她还使小性子。
她怎么这样过分?
而就在这时刘宓抬起头,看向宋姣姣,那双眸子冷静,坦然,仿佛从未将她的任性放在心上,「还冷么?」
宋姣姣摇了摇头,又不愿意说话了,缩回了床上裹着被子。
刘宓很快收拾完桌上残局,烧了热水洗锅,又倒了热水端过来。
宋姣姣就那么坐着,她知道,刘宓把她袜子鞋垫洗了,这意思像是要把她留下来,她原本也是可以留下来的,她们的关係谁都知道,要是她想做什么都行。
可是现在刘宓这样,她又不得不思考,要是等会刘宓盘问起她的任性,她要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让她说是因为白晓灵?
不,根本就不是,白晓灵是个小姑娘,人家喜欢一个人并没什么错,她这样倒显得小家子气,不太磊落,况且现在刘宓就在她手上,该怨该怒的也都是白晓灵才对。
那她是因为什么?
宋姣姣说不清楚,她以前没有这么彆扭,哪怕今天刘畅开玩笑,她也觉得无所谓,可当她亲耳听到人家编排,又等了刘宓那么久,她莫名一肚子火。
但问题就致命在这。
又不是刘宓让她在这傻等这么久的。
也不是刘宓让人编排给她听的。
宋姣姣看着她干净利落地收拾完,有点犯困,捂在被子里昏昏欲睡。
然后刘宓端着热水过来,给她拧毛巾,擦脸擦手擦胳膊,宋姣姣伸着脖子由她伺候,等她结束,利用那水把脚给泡了。
她脚也白白的,脚丫子圆圆的,洗完动了动,刘宓把她脚丫子缝都擦干,擦完一把捏着塞到被窝,出去洗漱了。
宋姣姣把自己闷在被窝,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好恨啊……
她为什么要这样犯蠢。
刘宓刚才一定是知道她在生气,可是她连发作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都在问自己,你是人吗?
人家这么对你,你还能给人家使脸色?
她耳朵听着动静,半天没听到声音,等她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才发现刘宓已经脱了衣服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