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良者并身过去,问:「我说话,听得懂?」
那嘴角流血的异族刀客朝他脚下吐了口痰,狞笑着用南疆话说了句:「娼子。」
画良之自是听不懂的,故是那神色与口气再难看,不过叉腰在心里权衡着如何为好。
当多半是什么劫财的,送去官府最好——
怎背后剎地奔了风去,不等他回神,桂弘已经扑衝过去,一拳嘭一声挥在那人脸上!
顿时是个鼻血四溅,惨不忍睹!
另一个见同伴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打滚,立马从泥里爬起来,与桂弘扭打到一处。
南疆人身形较小,敏捷得却像只猴,越打越粘,攀着他胳膊能爬上肩去。
桂弘在几次绕着自己的身子抓不到人后终是发了脾气,伺机薅住那人后襟,直接给他过肩砸到了地上。
「再说一遍。」桂弘用着同样的南疆话,道:「你说他是什么?」
那人遭他摔得胸肺都要裂成两段,抹了血渍,站起身,不知死活地大笑。
「莫非你是他的情郎了。」
桂弘烈地一笑:「是又如何?」
画良之睁大眼问:「你俩说的什么?」
那异族从手袖里乍地抽出把短刃:「那就先解决你。」
画良之也不知道俩人叽里咕噜都说了什么,反正拔了刀,那就打。
这两异族刀客早被去了半条命,出刀竟还凶狠,全往脖颈胸口刺。
画良之拾枪往臂上盘,看桂弘一战二毫不费力,持剑将二人击得连连后退,只是心底觉得危机,这林里风吹响声巨大,莫不是——
「——欻啦!」
「阿东!退回来!」
第78章 共乘
桂弘听得眼睛一眯,抬脚踹中其中一个。
打得正爽,忽然叫退着有不甘,但且是他良之哥发话,立马收了剑奔回他身侧去。
「干嘛啊,我打得好呢——
四周竹木突然发出阵阵断裂声响,眨眼间数十人身系橡皮长绳从天而降,或是半垂空中,砍刀凛凛!
直列阵般将两人围到一处!
画良之与桂弘登时贴住背,站到一起,心中生了分不妙。
正前方一人落了地,用护腕抹了刀刃,带狡笑缓步出来。
画良之定睛一看,不正是自己在山上撞见那位?
不是吧,不至于自己撞了他一下,现在就要带着十几号人来要我的命?
却见那编发首领哈哈大笑,搓起下巴,用南疆话道:「有点本事。」
桂弘厉声问:「你到底是何人?」
那编发吐出二声:「蓬瑱。」
画良之从一堆叽里呱啦里猜着是个名字,跟着重复念叨:「蓬瑱。」
桂弘诧一低头:「听得懂?」
画良之:?
桂弘见他是瞎猜的,鬆了口气,抬头再问:「你我不曾谋面,无冤无仇,异族为何要在皇城行凶,可是大罪!」
蓬瑱抗刀大笑,再举出刀刃,对准画良之,说:「寻点乐子,要你们大昭的美人儿,好一副天生媚骨,伺候男人的狐狸胚子。」
画良之瞅见刀刃对着自己,懵然认定肯定是他撞那一下惹的祸,挠了挠脖子,问:「他说啥。」
桂弘这会儿捏得拳头都硬了,额角青筋微跳,从牙缝里挤了出:「夸你好看。」
画良之本着大事化了的心思,呃了一声,朝蓬瑱道:「多谢。」
桂弘:?!
蓬瑱:?
画良之:……?
蓬瑱与身后人抚胸大笑:「他说的谢,不是吗?」
四周顿起一阵刺耳的嘲笑,方让画良之心觉不对——这种不善的眼神,散发恶臭猥琐的男人味,再熟悉不过。
当即啐了一声,还不等桂弘炸了性子,率先甩起七煞伐杜冲了过去。
「……诶,哥!」
「看好你自己!」
画良之怒留一声,影似的斜杀了出去,包铁的长鞭三两下抽得人血四溅,快得见不到踪。
善使绳索术得族人可随意在十丈有余的空中上下,灵活似飞鸟,寻常人怕是连根毛都摸不到,
怎奈画良之手中七煞伐杜亦不是使得长短自如,躲不过去,不是被抡歪了脸,就是刺穿了骨头,哀声满了天。
桂弘先愣住须臾,立马嗤地一笑,挥剑挡住背后砸下的砍刀——
「好!那您杀个痛快,不用担心我!」
蓬瑱约么见状不对,看起来瘦瘦小小个美人怎这么能打,挥出砍刀,亲自朝人过去。
眼下画良之走线枪绞盘上面前一人腰际,歪头躲过闪刀颈侧的快刀,用力将人扯了下来,翻身踏上那刀客肩膀——
反坐力使绷到极限的橡胶绳瞬间弹入空中,一脚踹中七煞伐杜尾锤,咚地砸晕自己当作踏板的人头,于数丈高空果敢一跃,甩鞭绕住另一个躲闪至更高的南疆刀客脖颈,挥地一盪!
那刀客顿时遭锁喉喷血,眼珠外涨,死命拍打着脖子上的盘锁,失去平衡胡乱挣扎,再被画良之盪到身上,割断背上橡胶绳,两人一併轰隆砸回地面!
桂弘挥剑断了几人攻势,听着半空中惨叫不断,一抬头正见画良之大胆舞在天上,再踩着人摔下来,因为脚底下有个垫背的才能毫髮无伤,心里虽是一悬,倒还嘚瑟吹了口哨。
「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