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彗心中没来由得警铃大作。

哒哒哒的脚步声急促而来,掀起一阵气流,将何彗的马尾扬起。

何彗转身,担架上的人清晰地闯入眼帘,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下一秒,工作人员就抬着担架在她的眼前小跑而过,从通道的另一侧离开了。

还是只留下了一阵风。

没有电影里的慢镜头,没有两个人宿命般的对视,什么都没有。

那是......

图尔斯?

何彗整个人都呆住了,怔在原地,以至于身后的记者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何彗何彗!」记者们的呼唤还在耳边,「您能回答一下吗?」

何彗这才转过头,对上一双双殷切的眸子。

她有些恍惚,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担架只是她一个人做的梦。

可那记忆很清晰,像是朝她的心臟猛地敲击了一下。

「抱歉,您能重复一下您刚才的问题吗?」何彗深呼吸,继续回到眼前的采访工作上。

她又认真仔细地回答了记者们一连串的问题,才在大家的灼灼目光中离开。

走在这条通道,何彗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刚才肯定没看错,那就是图尔斯。

通道的尽头是路灯的亮光,透过小小的口子投射进来,让她不自觉眯起眼睛。

越是接近出口,那光便越亮。

恍惚间,何彗没看到台阶,出门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小心点!」林晓曼大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何彗的胳膊。

「图尔斯被担架抬走了,是吗?」何彗问林晓曼。

「对。」林晓曼一下知道了何彗神游天外的原因,将刚才了解的情况全盘托出,「图尔斯领完奖之后,队医就过来紧急处理了。但看下来的情况非常不乐观,直接就送去医院了。」

所以,刚才是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那应该是非常严重了。」

林晓曼点头:「我真的不觉得她应该逞强滑完的。」

「可是那样就不是图尔斯了。」何彗回道。

林晓曼一怔,自嘲地笑了下:「是啊。」

「我靠,图尔斯是脚踝韧带断裂啊。」

「妈呀,她这个年纪韧带断裂是很严重的伤病了......搞不好不会要退役吧?据我所知,她之前也有旧伤。」

「说起来图尔斯真的坚持了好久啊,温哥华的时候强势夺冠,坚持到索契还要临时开发四周,也拿到了亚军,真的很不容易。」

图尔斯没有意外地缺席了大奖赛总决赛,何彗的夺冠之路也变得没有意外。她用两套clean的节目再次拿到了高分,以甩开第二名一大截的成绩站上最高领奖台。

何彗的训练日復一日,把已经足够流畅的节目打磨得更为细緻。

世锦赛前一周,何彗再次看到了关于图尔斯的消息。

何彗随手刷着手机,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谈灵在何彗身旁坐下。

看何彗难得精神不好,她有点儿好奇。

「图尔斯退役了,原因是韧带断裂。」

虽然韧带问题是花滑运动员的常见病,但到了断裂这个程度,一定是旧伤加新病,几乎没有再完美復出的可能。

何彗继续开口道:「我亲眼看着她摔倒,又看着她被抬上担架......」

她就这么看着她在场上坚持到最后一刻的倔强,又瞥见她脆弱地被担架抬走,心里五味杂陈。

何彗说不下去了,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

图尔斯是她的对手,同样也是她曾经崇拜过的对象。她曾经偷师图尔斯的三周半,也曾经野心勃勃地追赶着她。

图尔斯是何彗心目中最强大的对手。

「伤病是最没办法控制的东西了。」谈灵安慰道,握住了何彗的手。

何彗的手有点冰,谈灵握得更紧了。

「所以,图尔斯是在跳最后一舞。」何彗突然抬头,嘴角不自觉下沉,极力克制着内心翻腾的情绪,「难怪,难怪她跳得这么毫无保留,这么投入。」

是不是图尔斯在摔倒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最坏的结局呢?

谈灵沉默,图尔斯的退役对所有现役花滑选手来说,都是一个地震级的消息。

「走吧,咱们再练一会儿。」谈灵说道。

她知道,对于何彗这个练习狂魔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压方式。

「好。」

果然,仿佛身体中的某个按钮被触发,何彗检查冰鞋后简单热身,回到了冰场上。

谈灵:「......」

谈灵想,也许何彗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一个时代在此刻彻底落下帷幕,而新的大幕已经被她唰的一下拉开了。

抬眼间,场上的何彗已经绕场半圈,将速度提了起来。

谈灵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紧盯着何彗的动作。

只见何彗助滑、转身,而后右脚的刀齿轻巧地点了一下冰,左脚内刃利落地起跳,一下将自己抛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

——这是用刃清晰的F跳。

谈灵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彗。

一圈、两圈、三圈......

四圈!

只剩落冰。

何彗右脚的冰齿贴到冰面,唰的一下画出弧线。

成、成了!

谈灵没看错,何彗在伤感完图尔斯的退役后,化情绪为动力,在场上直接炫了一个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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