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也坐到对面,她瞧着裴述凌乱的头髮,试探问道:「裴兄?你这是?」他不会真被得手了吧?
裴述想到刚刚的场景脸上的红色迅速褪去,看起来苍白不少。
他有些委屈,却又不想直接表露人前,只得苦笑道:「乐兄说的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人,就是隔壁房中那位?」
乐清眨眨眼,看起来无辜极了,「是啊,裴兄是对她的长相不满意吗?」
听了这话,裴述想起刚刚自己因为那人的长相晃神,他掩饰性地移开视线,「不...不是。」
乐清不解,「那裴兄是因何不满?」
裴述十分纠结,看起来难以启齿的样子,乐清也不急,只在旁边等着。
其实她心底也有些打鼓,她把裴述的要求告诉这楼里的袁妈妈,袁妈妈一听就说能找到,她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人呢。
她只能静静等着裴述的下言。
裴述咬唇,用一种十分难以理解的眼神看向乐清,仿佛在控诉她的行为。
乐清被看得一愣,难道真的出事儿了?
裴述看向乐清,无奈又好笑,「就算没有符合要求的人选,再如何你也不能找一个男子与我成婚啊。」
乐清瞪大双眼,男...男的?
这...
她张口想解释,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要求坑男配的任务,突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裴述没看见乐清突然的笑容,只见她猛地向后退去,脸上满是惊悚,声调下意识拔高,「你被男人夺了清白!?」
此言一出,一旁的琴师几乎是惊掉了下巴,这...她听了这么大的机密,还能呆在这儿吗?
裴述瞳孔微缩,三步并作两步关上了一旁大开的窗户,挡住了经过的路人往里探的视线。
他长舒一口气,转身看着误会了的乐清,无奈解释道:「还不到如此地步。」
乐清则是暗暗高兴于任务完成,随意道:「裴兄不必解释,我都懂。」
裴述傻眼,他还没说呢,她懂什么了?
只见乐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裴兄看见梦中情人,一时之间情意难以自已。无论他是否为女子,你不管不顾只想一亲芳泽。再之后,你俩突破现实,不畏人言,毅然决然相恋相爱,相伴到老,同赴黄泉。」
她感动地晃着脑袋,「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
裴述被她的话气笑了,却也没有多加苛责,对于乐清话里的不畏流言,突破现实的阻碍,他眸中闪光,低声问道:「乐兄觉得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乐清下意识点头,「当然,只要你们互相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裴述突然笑了一下,乐清看得一愣。
他却不解释,任由乐清射来疑惑的目光。
「刚刚那位...公子,」他找了个恰当的形容,「与我并无缘分,只是推搡间弄乱了髮髻与衣领,乐兄不必再瞎猜了。」
他轻轻瞪了一眼乐清,「只是乐兄实在不该拿我开玩笑。」
此时乐清已经完成了任务,也不再装傻,无奈道:「我确实不知找来的是男子。」
裴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乐兄不必再找藉口,你说要为我找梦中人,可你却拿我寻开心,实在令我心寒。」
他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乐清在脑中快速找着解决办法。
琴师早就退了出去,厢房内只剩她与裴述两人,窗户紧闭,大门不开,还真有些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乐清眼睛溜溜的转,忽地假意嘆了口气。
裴述手指微顿,「该嘆气的是我才对,乐兄何故嘆气?」
乐清状似悲伤道:「家中亲人离世,我需得回乡守孝三年,原本想着再离开之前为裴兄找一红颜知己託付终生,没想到,竟惹得裴兄怒意满肠。」
裴述瞳孔骤缩,「这...原是因为这样,我...」他看着眼前十分伤心的乐清,转眼便忘了要问罪的心思。
裴述伸手想要拍拍乐清的背,安抚一二,手伸到一半忽觉不妥,又缩了回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起来手足无措。
乐清见他完全忘了要追责,眼底划过笑意,立马敛下,又道:「唉,裴兄若要打我骂我,我都一一接下,只盼裴兄莫要生气才好。」
裴述忙道:「怎么会?乐兄是一番好心,我自当铭记在心,只是...你真的要离开京城了吗?」
他心头有些不舍,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种心绪。
乐清点点头,「是啊,再过几天,与若厘道个别便走。」
裴述连声道:「应当如此应当如此。」他又抿唇,小心问道:「乐兄此去...何时再回京城?」
乐清心道:马甲都退场了,还回个屁啊。
她脸上怅惘,「想是,近五年都不会回来了。」
裴述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乐清安慰道:「裴兄莫要伤心,又不是此生都难以相见了。」
裴述头颅低垂,声音有些低沉,不像往日般清朗好听,「可乐兄就要离开了,路途遥遥,天地广阔,我恐怕...很难再与你相聚了。」
原本乐清是在演戏,可裴述悲伤情绪如此,她心底突然也冒出几丝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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