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好像并不差。
南若厘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对面的人,在触及他肩上披着的披风时,她心头一跳。
还未进入深秋,他怎么就披上了这般厚的披风?
南若厘凝眉,有些奇怪。
她心头忽的一紧,连忙扬声道:「乐兄。」
乐清听到这声称呼,缓缓转头看向来人。南若厘今天穿着深蓝色织锦长裙,头上带几星乳白珍珠璎珞,腰间还佩上了香袋并粉色环形玉珏。
饶是乐清同为女子,也被南若厘今日的打扮惊艷到了。
她目光带着欣赏,南若厘倒是少有会如此精心打扮的时候。
在南若厘踏上亭子时,乐清恍然惊醒,下意识去探袖袋里的香囊,摸到香囊后她才放心地微微吐出一口气。
南若厘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但她没有出声询问,而是冲乐清微微一笑,「乐兄,好久不见。」
乐清也回之一笑,「好久不见,若厘此行可还顺利?」她引着南若厘到亭中的石凳坐下。
南若厘身姿挺拔,稳稳坐在石凳上,对于乐清的问题,她答道:「还不错。」
声音里藏不住的满意与开心。
乐清道:「听若厘的语气,不只是还不错吧?」她揶揄着。
南若厘看着乐清言笑晏晏的脸,真正的情绪也流露出来,她嘴角轻扬,「确实顺利。」坑了情敌,怎么可能不顺利?
乐清真心地赞道:「那便恭喜若厘了。」看来男女主间进展还不错。
她视线扫过南若厘腰间的玉珏,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枚玉珏应该是上次祁钰骗谢霁打虎赢去的那枚。
这是原剧情里男女主的定情信物。
所以,她今天与南若厘说清楚,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乐清思绪飘飞,心底有些打鼓。
乐清在想着事情,南若厘也不是主动搭话的人,两人就这么坐在湖心,周遭没有旁人,连风都很少有,仿佛世间只剩她们两人。
在乐清陷入沉思时,南若厘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她。
他好像瘦了些,脸上也不似以前那般红润,唇色发白,连衣服看着都空荡荡的,与她记忆里那个月下放灯,笑得肆意好看的少年完全不同。
南若厘握着拳,圆润的指甲嵌入掌心。
再等等,等她成就大业,她要用全天下最好的膳食餵胖他,他就乖乖地待在她身边,日日与她说话便好。
南若厘这般想着,不自觉就问了出来,「乐兄...可是生病了?」
乐清抬眼看她,见南若厘眼中带着关心与询问,她略一思索,觉得这应该是说清楚的好机会。
于是她握拳贴唇轻轻咳嗽了两声,低声道:「被若厘发现了?」
她垂下头颅,仿佛十分伤心,「...前些日子,家中长辈去世,我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南若厘微微松一口气,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脸色僵硬,连忙安慰道:「亲人已逝,生者自当节哀才是。」
她刚说出口,面前的人抬头悲伤地看了她一眼,她心间涌出不好的预感。
乐清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仿佛难以面对她,「...我本欲归乡为长辈守孝,谁曾想,来京城报信的侍从给我传了个消息。说那位长辈在弥留之际,仍旧念着我的名字...说...」
南若厘抿唇,「想来那位长辈生前与乐兄感情十分深厚。」
乐清扯出一个戚戚的笑来,「是啊,很好,好到她还给我找了个媳妇呢。」
哐当一声,南若厘像是被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乐清也不看她,「所以...我可能不能再与若厘共赏江南美景了,至于之前说过的...」她忽然起身,向外走了几步。
「你都忘了吧。」
什么荷叶田田,什么两淮风光,一并忘了便是。
南若厘沉默地坐在石凳上,只盯着石桌上天然的花纹,不出声,也不抬头看乐清一眼。
乐清看似一副无情无义的模样,实则心里慌成了狗,她在脑海里疯狂问着系统。
【她不会发疯杀了我吧?】
系统看向默不出声的南若厘,然后拉出南若厘的剧情线和感情线,上面没有任何波动。
它直接道:【不会。】
系统的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于是乐清略微鬆了口气。
她不敢看南若厘,只得无情道:「愿南姑娘今后得嫁良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摆渡人正好到了湖心亭,她利落踏了上去,再不看身后一眼。
真男人从不看身后爆炸。
虽然她被当男人养了十几年,可到底也不算是真男人,半个男人,应该可以偷偷看一眼吧?
乐清小心地往后看了一眼,很不巧,正好看见南若厘射过来的冰冷的眼神。
她迅速收回视线,直挺挺地看着摆渡人朝岸边行去,她稳住颤抖的手,慌不择路地离开了镜湖。
送白衣公子离开镜湖,摆渡人又回到湖心亭,冲亭中朗声道:「姑娘可要回岸边?」
南若厘面无表情地登上船,浑身散发的冷气令前面的摆渡人都不敢回头看她。
年迈的摆渡人摇头轻嘆,唉,又是一个被情郎抛弃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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