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些重量,她低头一看,是一床白色的薄毯。
她抬头左右寻找, 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微风偶尔吹落树叶的声音。
晏子洵不在。
乐清揉了揉太阳穴, 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像有什么从她身上掉落。
她看向地面,纯白的纸条正躺在躺椅脚边。
乐清拾起一看,上面有留字。
【陛下传唤, 醒后自去。】
乐清眉头蹙起,「陛下传唤??」
乐清不知道南若厘这时候找她做什么,但作为女帝贴身女官, 她没有任何犹豫就往上清殿去。
到上清殿的时候,南若釐正要用膳, 桌面上摆满了精緻的菜餚。
乐清走上前冲南若厘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南若厘起身扶起她, 手掌十分自然地顺着乐清手臂的线条滑下, 牵住了她的手。
乐清感受到女子纤细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望着地面的瞳孔震颤不止。
南若厘把乐清带到桌子前,将她按坐在座位上, 「这个点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与我一起吃。」
她笑意晏晏地对乐清说话, 坐在了主位, 与乐清隔的极近。
乐清开口欲要拒绝, 「陛下,这不合...」
嘴里被塞了一筷子鱼肉, 鲜嫩甜美的味道霎时充斥整个口腔。
南若厘看着她笑,「哪里不合规矩?我让你陪我吃饭,你要拒绝?」
乐清直愣愣地摇头,咽下口中的鱼肉,「臣遵旨。」
南若厘见她又开始自称臣,不甚开心地用指节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是我,不是臣。」
乐清咬住唇,「...是。」
南若厘这才满意,又夹了一筷子牛肉给她,「快些吃饭吧。」
乐清也想吃啊,可...
「陛下...」她有些吞吞吐吐。
南若厘看向她,「嗯?」
乐清眼神向下,看向还被南若厘牵在手心的右手。
南若厘也看见了,她仿佛才发现自己还牵着乐清一般,终于放开手,笑道:「我险些忘了。」
乐清的右手这才获得了自由。
她握住筷子,故作镇静地用起膳食来。
南若厘瞧见她故作镇静的样子隐蔽地笑了笑,也不再谈及刚才的事。
二人慢慢吃着一桌精美可口的菜餚,南若厘夹起一隻虾仁,出声道:「听说早上碰见祁钰了?」
乐清一口饭差点噎在喉咙里,她将饭咽了下去,答道:「是。」
南若厘将虾仁放进她碗里,「上清殿在正北门,玉液池在南边,靠着角门,祁钰进宫这么多次怎么还迷路了呢?」
乐清打着哈哈,「哈,可能...可能今天祁太傅没有带引路的小内侍,这才一时迷路了。」
南若厘轻笑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乐清尴尬地笑着,将虾仁塞进嘴里,不再言语。
南若厘斜睨了她一眼,还是放过了她。
等乐清放下碗筷,南若厘几乎是立即偏头问道:「可吃饱了?」
乐清满足地点点头,「非常饱,多谢陛下。」
南若厘微微一笑,「那就好。」
她让人收了桌面,带着乐清往内殿走去。
乐清不明所以地跟上她。
到了内殿之后,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低沉的声音传到乐清耳中,她往下首看去,发现那人一袭轻纱黑衣覆体,看不清脸,手里拖着一个硕大的托盘。
那托盘上...
乐清定睛一看,发现,上面是一条锁链,足有小儿手臂粗,盘踞在托盘上,看着着实不轻。
南若厘走到那人面前,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锁链。
那人适时开口道:「此乃精铁锁链,可锁在人体手腕、脚踝处,另一端可与墙体浇筑在一起,一经落锁,除非有钥匙,就算是力能举鼎也无法挣脱,而钥匙已经应陛下所求销毁了,只要落锁,再无人能打开这锁链。」
乐清不知道南若厘在她面前搞这一出是为什么,全程安静如鸡地观望着。
南若厘听了暗一的话好似非常满意,她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一直不出声的乐清。
冲她招招手,「过来。」
乐清其实并不想过去,可奈何人家现在才是皇帝,无奈之下只能往那边走了两步。
南若厘不满地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住乐清的手,冲暗一招手。
暗一瞭然地托着托盘到了二人面前。
乐清被南若厘这一出弄得不知所措,「陛...陛下?」
南若厘冲她神秘一笑,忽然间牵住托盘上锁链的一头,就要往乐清手腕上圈。
乐清几乎是惊叫出声,「南若厘!!」
她刚刚可是听见了的,这东西锁上就开不了了,要是锁在了她手上还得了??
南若厘的手停在了半空,倏然朗声笑起来。
她将锁链丢了回去,目光紧紧锁在乐清脸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叫我了。」
乐清从南若厘手里抽回手,惊魂未定地紧盯着手腕。
南若厘的话让乐清陷入沉默。
「一个称呼而已,你现在是大燕之主,我称你陛下才是正常的。」她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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