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岳眼睫下漆黑的瞳孔布满阴鸷,他凝眸瞥向沈匀霁, 她脸色煞白,汗水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他寒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普通朋友?帮忙帮到床上去了?」
「不是,我们是来收家具的……」
沈匀霁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慌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陈泉却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喝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管我俩什么关係!」
江渡岳目光一直锁在沈匀霁身上:「呵, 我管不着?沈匀霁, 你好大能耐啊。白天和别的男人开房, 晚上跑我家装可怜求收留?」
这话一下就戳到了沈匀霁最敏感的痛处, 她几乎是厉声反驳:「我没有扮可怜!是你主动把房子租给我的!」
话刚说出口, 她就后悔了。
她完全搞错了重点, 甚至像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不是, 我是说……」
自知失言的沈匀霁还想挽回,但她的尾音却被沉重的撞击声吞没。
「哐」
江渡岳一拳砸在了墙板上, 力道极深, 连肩膀都不住地颤抖:「你是说,我自作多情了是吧?」
他的胸腔里翻江倒海,眼中的怒火已无法遏制, 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沈匀霁身体僵直,定定地望着他, 喉咙里却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泉害怕江渡岳会伤害沈匀霁, 见状直接扭头对她说:「小霁, 你快走。」
沈匀霁觉得这误会愈演愈烈,说什么都不走, 反而把陈泉往门外推:「陈哥你先走,我自己和他说。」
她本意是不希望陈泉再在其中掺和,把事情变得复杂,可是这在江渡岳眼里却变了味儿。
「好一对惺惺相惜的狗男女啊。」
江渡岳似笑非笑的语调中掩不住疯狂。
「我和他不是这样的关係……」
沈匀霁的解释在江渡岳的眼里显得苍白又无力。
「那是什么关係?」
江渡岳轻笑中带着狠厉,像是猛兽瞄准了猎物般一步步逼近沈匀霁。
「我陪他来收二手家具……」
「那是什么关係!!」
江渡岳猛然咆哮道。
接着,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起一旁的茶几,狠狠地砸向了带着镜面的衣柜——
哗啦啦,镜片碎了一地,柜门也被砸开。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关係!」
他的俊朗的面部已经扭曲到狰狞,太阳穴上青筋暴动。
沈匀霁呆住了,别说解释了,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眼睛都忘了眨。
周身环绕着打砸碎裂的暴击声,或大或小的木屑和不知名的碎片漫天飞舞。
可沈匀霁没有躲开,她微张的瞳孔里全是江渡岳癫狂的模样,脚底似乎被冻住了,一步也挪动不得。
江渡岳几乎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当他举起已经断裂的茶几想将其再度粉碎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轻轻一声:「江渡岳……」
他顿下手中的动作,侧首望去——
沈匀霁就伫立在那儿,她头髮上沾着灰尘和细小的碎片,白皙的脸上也蒙上了粉灰,唯一盖不住的是她眼中的惊恐。
陈泉一直在拉她走,可是沈匀霁却像是听不见一样,一动不动。
哐当。
江渡岳回过神来,手里的茶几也应声落地。
就在这时,门外也响起了嘈杂交错的脚步声。
「不许动,警察!」
—
二十分钟后,安平区派出所内,五个人坐在大厅一言不发。
其中包括稍稍冷静的江渡岳,沉默的沈匀霁,烦躁的陈泉,还有汗颜不止的宾馆经理和前台。
民警走过来,问道:「都冷静下来了吗?讲讲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宾馆经理恶人先告状,指着江渡岳道:「这男的把我旅馆砸了!」
这的确是事实,江渡岳面无表情,没给任何反应。
「他为什么要砸你的店?」民警又问道。
经理还欲编排,沈匀霁却在这时开口了:「警察先生,我可以说一下我的视角吗?」
民警点点头,道:「行,你说。」
「下午两点半的样子,我和陈泉到达了友友旅馆,目的是为了收15套二手酒店桌椅,但负责联繫的经理告诉我们他忘记把这些桌椅摆在哪里了,让我们在二楼某间房间里面等待。可是许久都没有回应,并且我后来发现他将我们反锁在了房间里,我们出不去,所以我才报警的。」
沈匀霁声音不大,但逻辑清晰,三两下就讲完了事情的经过。
「至于江渡岳先生——」沈匀霁又说,「他是来救我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陈泉直接跳了起来:「小霁!你在说什么!」
民警见他情绪激动,立刻道:「坐下,派出所里不要大声喧譁。」
接着,他扭头问沈匀霁:「为什么说他是来救你的?店不是他砸的吗?」
沈匀霁点点头:「确实是他砸的,但是他是为了把门锁砸开才这么做的。我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在狭小的地方待太久,江渡岳是着急了才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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