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的是,无论他让巫医如何仔细地研究,他们都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连这种毒药的成分都不清楚,只说也许是西北生的野生植株,难采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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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摇曳,易鸣鸢低吟一声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快速移动的枝桠树干。
看来他们是又一次上路了,她撑着车壁从厚厚的绒毯上坐起来,慢慢的已经对这种生活适应了下来,坐在马车中头也不怎么晕了。
易鸣鸢试探性质地转了一下脖子,「咦?」
脖颈和夹板之间被塞了一层棉花,即使低头也不会再戳红皮肤了,她一猜就知道是程枭弄的这些,心里顿时淌起一股暖流。
这一次没有襄永关派兵埋伏,而且带的全是精兵良将,一路上十分平静,程枭每逢停下休整用饭的时候都会钻进马车陪她,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
出发几天后,玛麦塔等人马一停下就迈着小碎步往易鸣鸢的车上跑,朝下马缓步走来的阿兄大声嚷嚷:「你凭什么一直霸占着嫂嫂,路上也就罢了,就这一小会的功夫也不让我跟嫂嫂待在一起,我都快憋死了!」
易鸣鸢扒着车窗探出头去,止不住地发笑,临走前程枭让她一个人坐一辆车,说是担心玛麦塔手重碰坏脖子上的伤口,现在想来如果妹妹在一旁,他每天就没法明目张胆地跑进来了。
她拉了一把急吼吼跨上马车的玛麦塔,朝程枭挑了挑眉,「车里坐不下三个人,你这当阿兄的人让让玛麦塔吧。」
「那不行,」程枭掀开车帘,一个人把所有光挡得彻彻底底,他刚劲有力的手指扣住玛麦塔的衣领往后一扯,直接把她丢了下去,「走,找别人聊,别打扰我们。」
玛麦塔哪里算憋,程枭想,好几天都没开荤,他才憋得浑身有劲儿没处使,偏偏易鸣鸢身上带着伤,转日阙里的巫医又对毒药束手无策,他愁到头髮都快掉光了。
易鸣鸢看着程枭饱含侵略性的眼神,腿脚一软,往后缩了缩,前几天的经历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在车上他不敢做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儿,但其他的很难说。
比如亲一亲嘴巴,碰一碰小腿,这两天她经历的可太多了。
「我头晕,」易鸣鸢眼珠转了转,伸手要抱,头枕在男人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今天也不知怎的,晨起就想吐,许是马车坐久了,还是有点不舒服。」
「咱们族里小崽子才容易头晕,」程枭轻轻晃着她,手掌抚过怀中人的背脊,胸膛震动,闷声笑问:「你今年多大了?」
易鸣鸢埋着脸,对他的拆穿很是不满,拍了他一下后气呼呼地说:「没几岁,反正比你小,烦人。」
腰肉覆盖上一双大手,她直起身剜程枭一眼,眼神还没递过去就注意到窗边的帘子被风吹了起来,露出外面的景象,她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一起扭头看去。
「你瞧,好美。」
第5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冷风吹得枝头树叶凋落飘零, 今年第一场雪来得轰轰烈烈,易鸣鸢跳下车向北望去,万里飞雪, 仿佛全天下都被洗成一片纯净的白色。
显然他们低估了初雪下来的速度, 但在途中遇到这样的美景若不好好欣赏必将成为一场辜负。
碎光在雪间浮动, 她穿着斗篷伸出皓腕欲借, 没过多久绒绒的雪花在疾风中旋然落在手中,没一会就化作了微凉的水, 可她还是契而不舍地去接雪, 直到手变得一片冰凉。
「程枭, 接招!」终于,雪在没有温度的手上堆成一个小小的山丘,易鸣鸢趁着男人望过来之际,扬手把鬆散的雪球往他身上砸。
程枭不闪不避, 站着任她雪球在自己的裘衣上绽开一团又一团的雪花, 作为统率三军的右贤王却不能在部下面前展露打雪仗的幼稚, 但他可以看着易鸣鸢玩。
「你怎么不扔回来啊, 好没意思。」易鸣鸢拍了拍被冻得僵硬的手掌, 嗔怪地走回他身边。
程枭稍微一解释, 她霎那间明白了过来, 拉着人找了个角落蹲下来,用自己的雪狐披风罩出一小块空间,她单手篡了个不太规整的雪球往他手里一塞,笑盈盈地说:「我们就这样打,没人看得见, 等回家之后,我跟你两个人在院子里玩, 这样就不会有损你的威信了,怎么样?」
易鸣鸢在外头待久了,鼻尖被冻得微红,活像一隻灵动的小兔子,程枭接过还没自己半个手掌大的雪球,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聚成一团白雾,不用其他甜腻轻渺的誓言,从她嘴中吐出的「回家」两字就足以掀拨起他的所有柔情,在冬日里让一颗心脏怦然跳动。
程枭嘴角微微勾起,俯身亲了一下她泛红的鼻头,「好。」
说着,他手腕一转,把雪球向上轻抛了出去,不久后,鬆散的雪块掉在二人相贴的肩膀上。
冷冰冰的雪粒掉到易鸣鸢脸上,她忙捂着脸蛋揉了揉,又伸手给旁边的人搓搓脸,「你没有穿大氅,就这么薄薄的两件,我们还是回去吧。」
雪也玩够了,二人并肩走到架锅烧饭的地方,这种天气围着火堆烤手最舒服了,把易鸣鸢放到刚搭好的简易棚子中央后,程枭到边上派出一小支轻骑提前用色彩鲜艷的涂料沿途做上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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