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受到刀伤,发出痛苦的叫声,当即把背上的人颠了下去,程枭抬眸喘息,在泥水飞扬的地面上向优犁猛扑过去,他的刀锋在战斗中已经卷了刃,砍杀的角度不巧,只刮去优犁肩上的一块皮肉。
落马的人同样也不是吃素的,优犁右手撑地,眨眼间重新站直,塌肩躲开后强悍一击,锐利的刀刃嵌在程枭的铠甲上,而后用尽全力划开,下一秒血液飞溅,倒映在他暴戾的眼眸中。
程枭闷哼一声,感觉到胸口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他冷眼看着跑来的十余个邺国士兵,不堪重负地吐出一口鲜血。
逐旭讷见状,勒住缰绳弯腰戳刺,却没有伤到对方分毫,他一咬牙,直接弃了战马跳下来,横刀挡开几个小士兵的暗招,「走!」
「不行。」
若他走了,逐旭讷没过多久就会被围剿至死,来不及处理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敌军再次涌上来,程枭立刀深吸两口气,承受着剧痛再次挥刀。
优犁盯准了程枭,打算先消灭一个,他不停地往程枭胸口的伤口上砍去,正要再次得手之际,眼前忽的杀出一张熟悉的脸。
厄蒙脱的铁锤不愧是近战的利器,一锤下去身边众人皆被震得退后三步,更有甚者倒地后再也站不起来了,他推开受伤的程枭,扬声道:「回去吃点东西,这最大的军功,换我来拿!」
这场大战打到半程,他这个「断后的」等得心焦不耐,还是选择主动出击。
嚼完锦囊中的所有糖块后,厄蒙脱感觉手脚力气如同潮水般回到体内,他眼瞧着前方战况危急,一个明晃晃的军功在眼前晃荡,不甘就这样让它飘走,情急之下提着锤子就飞身过来了。
他两锤并用,直打得优犁无暇顾及其余的人,切齿愤盈道:「厄蒙脱,你好样的!」
不仅背叛自己加入了服休的阵营,还用一封告密信引得左谷蠡王庭倾巢而动,反间计被他用得活灵活现,从前自己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自然是好样的,抓稳了……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厄蒙脱伸锤拉了逐旭讷一把,让他照着优犁的脑袋狠踹过去。
逐旭讷畅快笑开,从没想过厄蒙脱是这样有趣的傢伙。
胸前的伤口疼到麻木,既然有了厄蒙脱补上,程枭也没有强留在这里的理由,找机会翻身上马,快速向着阵后的位置飞奔而去。
三人下马后,易鸣鸢再也没了静坐的心思,她甚至想要站到车辙上张望,被约略台提醒登高危险,容易被敌军射杀才作罢。
程枭为了防止左秋奕的兵找到真正的服休单于,离开前特意把大氅黑色的一面露出来,把自己当成了场上的活靶子,引开了几乎所有的敌袭。
易鸣鸢久视雪地双目疼痛,可还是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的状况,高大的异族男人身形不復先前挺拔,下马时摇摇欲坠,差点整个人栽倒下来。
她想要伸手去接,却赶不及程枭跌下的速度,她跪坐在猩红的雪地中,按着伤口的指缝里不断有鲜血喷涌而出。
易鸣鸢扯开程枭的铠甲,看向上面被半凝的血糊住的伤口,眼眶瞬间湿润。
只见一道长逾六寸的狰狞刀口自锁骨下方蜿蜒至腹部,正不停地渗出血珠,乍一看触目惊心。
「止血!快来人止血啊!」
第8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易鸣鸢不敢上手触碰, 唯恐加剧他的痛感,「这么严重……止血药随身带着吗?」
「在身上。」
程枭微微阖眼,他一整天粒米未进, 眼下又添刀伤, 眉宇中满是疲惫。
军营中其他药物都比不上扎那颜研製的外伤膏见效快, 易鸣鸢担心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会失血过多, 他回头张望巫医到这儿的距离,见人正深一脚浅一脚提着药箱赶来, 等不及地直接倾身翻找, 「东西放哪儿了?」
「别, 我自己找。」
两隻手在胸口游走,顿时吸引了一众视线,程枭记得易鸣鸢脸皮薄,赶紧抓住她颤抖的手, 让她不要太过紧张, 这么多年下来他都伤习惯了, 自己心里有数, 「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疼的。」
「我们是拜过长生天的夫妻, 这种时候还用分什么你我?」
易鸣鸢抿唇将手抽回来, 那么深一刀下去,还哄她是皮外伤,世上怎会有他这样的痴人,「别逞强了,我来。」
不多时, 她便找到了熟悉的膏脂,挑药涂抹前, 她心疼万分地用手背抹掉程枭额上的汗水,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干净的布料防止咬到口中软肉,做完这些步骤后,她吸了吸鼻子道:「忍着点。」
随着温热的膏脂覆盖上去,程枭颈上血管偾张,咬着布的牙关发出过于用力而产生的咯吱声,纵使膏脂已经被易鸣鸢捂热,他还是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用空了装药的小盒,伤口方止住血。
上完药后,易鸣鸢轻柔地往伤口上吹气,试图帮他缓解一二,「呼,呼——」
看着她专注认真的动作,还有胸口时不时传来的痒意,程枭闷笑出声,缓缓撑起半边身子道:「已经不疼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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