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
潭扬的眼里有层薄膜一样的屏障,完美地遮盖住深层的不安与焦躁,只留下表面像鸡蛋壳一样完美无缺的温柔和宠溺。
他的指尖在很细微的颤抖,像刚才蒋则权揉她的发旋那样,也揉了上去。
「我没多想。」
怎么可能没有多想。
满脑子都是蒋则权轻视的态度说「玩玩可以」,满脑子都是他理所当然地给她递那种东西,满脑子都是他一直越界地叫她宝宝。
满脑子都是闻钰一直默许,默认,不反驳,全盘接受。
快要被积压的情绪逼疯了。
像是深陷在巨大的颱风眼里,明明快要死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他一直是极其认真的,他第一次谈恋爱,从没预料到是这样的初恋,苦涩的青果子,硬是装作熟透了的品相求她多爱几分。
「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宝宝?」
闻钰:「嗯。」
「你爱我吗?」
「爱。」
只爱他最肤浅的那部分,不关心他到底有怎样的灵魂。
潭扬像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他从闻钰嘴里得不到的安全感,要从她的唇舌里索求。
「……宝宝。」
他又低头啄她的唇,轻轻的,像是着什么魔,啄了一下又去啄第二下、第三下,边吻边叫她:「宝宝,宝宝。」
闻钰被单手揽住后腰,她没有地方退,被亲得仰起头。
这里距离裴砚青的房间也许只有两米不到,可以说是只隔了一堵门,这里的隔音不好,他们卿卿我我的话都可以全部被听到。
没人想到这件事,没有人有閒心去思考这件事。
闻钰莫名感觉自己有点醉,她模模糊糊地想,潭扬身上佛手柑的味道好浓,亲的时候闻着也好舒服,很安心,像是给她造了个温暖的木质巢穴的感觉,很适合过冬的那种巢,小鸟无数次衔来树枝,精心铺设的巢穴,让她窝在里面。
也许只是热恋时的错觉。
她不去了解他心里的那些弯绕,于潭扬是苦恋,于她只是全然的甜。
「……抱。」
闻钰眼睛里的水雾很迷蒙,勾他的脖子,有点像撒娇:「潭扬……想要抱。」
潭扬一瞬间心软得快烂掉,「嗯」了一声,伸手攥着她的侧腰,依旧是提起来然后托住她的大腿。
「抱紧一点。」
闻钰循着热源,蹭着往他怀里钻,她的动作措不及防,潭扬的掌心直接从她的腿根滑到她的臀,她并不是过于纤瘦的身材,触觉是饱满的肉感,但由于他们之间依旧有体型差距,他的五指还是能近乎包裹住她。
像陷进蜜桃里。
潭扬脑子空白,立即不敢动了,喉结滚了两下,唇也撤开一点,在她耳边,呼吸很紊乱。
闻钰眯了下眼,从尾椎骨麻到后颈,隔着一层裤子布料,他手上的体温反而更明显,存在感那么强,被托着的稳当感也更强,她能感受到潭扬的僵硬,他就算主动也会最后暴露出纯情的本质,这点也很可爱。
她想逗他,「为什么不敢摸我?不好摸吗?」
潭扬的脸烫得吓人,睫毛在抖,「好,好摸。」
「可以再摸重点。」闻钰掰过他的头,强硬地吻过去,咬了他的舌尖,「……比这个重。」
他们从走廊里亲到屋里,中途潭扬晕头转向,撞了好几下墙壁,不知道什么东西也被撞掉了,叮铃咣咣的一通响,俩人都没空去管,虽然闻钰说了可以摸,但潭扬其实最多也就摸到她侧腰,连衣服都没伸进去。
闻钰嘴都要被亲肿了,潭扬什么都不会,只有接吻熟练。
虽然说没有故意去对比,但他比最保守的裴砚青还要更保守。
所以,好像不可以睡。
所有生疏青涩的细节都体现出这一点,潭扬的接受程度还不能,起码谈恋爱第一天是不能,闻钰发觉这一点,她也没有再勉强。
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她抓住潭扬后脑勺的头髮,不让他再亲,「……你能帮帮我吗?」
「帮?」潭扬并没有马上理解她的意思。
闻钰从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一路抚摸到他修剪得圆润整洁,边缘也柔和的指尖,「用这个。」
她又去碰他的唇,「或者这个。」
潭扬脸颊绯红,连着耳朵也红,「好,但我不太会。」
「没事,我教你。」闻钰翻身坐到他身上。
……
隔壁,整间屋子只有黑暗与阴凉,没有人气。
裴砚青听了整整半个小时,从他们在走廊道里,潭扬叫她宝宝,闻钰让他抱,听到他们激烈到东西都弄掉一地,听到她让潭扬帮她。
最该哭的时候,但有点儿哭不出来。
麻木。
蜷在床上的角落里,难以移动,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很静,静到迷茫,混身冰冷,觉得自己是死的。
他盯着他的小木箱发呆,发呆了很久,有点耳鸣的时候,动作迟缓地摸出枕头下面八个上上籤。
八根签。
没一个能应验。
她的喘息是愉悦的。
裴砚青当然想要闻钰快乐,他最希望她这辈子都能每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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