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才睡过。
真的没关係吗?
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来指责她酒后乱性?为什么还能忍着这些委屈,接着待在她身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盯着地上蹲着哭的裴砚青。
「我会和潭扬上床,也没关係吗?」
闻钰不相信,她不相信世界上有一种爱,没有形容词,没有註解,不用修辞,而是「你开心就好了,我没关係。」
她不相信。
她绝对不相信,她不愿意相信。
裴砚青听到她的问句,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把哭声咽回去,有几颗小血珠从他的唇上冒出来。
他垂着头,说:「没关係。」
闻钰盯着他的后脑勺,「今天晚上就上床,也没关係吗?」
裴砚青的泪坠在水泥地面上,像几个黑漆漆的子弹窟窿。
他很慢地摇了摇头,微不可闻的声音,像是劝慰自己,「……没关係的。」
闻钰遇到她这辈子遇到的最难的一个课题。
她想要弄明白。
「真的没关係吗?」
「没关係。」
闻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她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她想证明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爱。
她蹲下去,盯着裴砚青的眼睛,「那么……隔着一堵墙听着,也没关係吗?」
第91章 都疯了
裴砚青不迴避她的视线,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闻钰很专注地盯着他,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更近地往前凑了一点, 为了更好地观察他。
裴砚青失神了两秒, 睫毛缓慢的眨动着, 因为闻钰这一刻好像在主动亲近他, 她好像要吻他。
他知道这是错觉,但他依旧被这种亲近所蛊惑了。
他闻到她身上如此令他上瘾的香气, 那甜甜的香气像无数道绳索, 温柔地勒住了他的喉咙。
裴砚青忙着上吊, 忘记回答。
闻钰抬手攥住了他的下巴,又问了一遍,「说啊,隔着一堵墙听着, 也没关係, 是吗?」
她的体温微凉, 像片薄荷叶, 挠在他的下巴。
裴砚青忍住自己想要蹭她掌心的欲望, 他连哭都忘记了, 他想, 他可以一直被这这些问题折磨,如果闻钰能像现在这样摸摸他。
他喜欢闻钰摸他。
为了延长这种触摸,他乖乖的被她攥着下巴,一动不动,开口动作幅度也很小, 用气音,很慢、很慢地说:「没关係。」
……
嘀嗒、嘀嗒。
空气里有种沉默的歇斯底里。
闻钰觉得裴砚青是疯子, 但她又隐隐觉得自己也疯了,也可能她本身其实骨子里就是疯的。
她与裴砚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对于爱的理解有天堑鸿沟的差距。
闻钰必须证明,裴砚青是不清醒的,裴砚青是荒谬的,裴砚青错了,她必须这样,否则她无法自洽。
「那你今天晚上好好听着,潭扬在床上说的每一句话,他怎么被我睡的,你都像背课文一样,复述给我听。」
「好不好?」
她眼里有很淡薄的兴味,捉弄的语气,「既然你什么都没关係的话。」
裴砚青的下颌被攥痛了。
他眷恋这种痛,他爱她如此残忍的温柔,他爱她现在的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裴砚青一个人。
如果她想看他受伤,想看他失魂落魄,想看他流泪,他不会挣扎,他配合。
他一定配合。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
闻钰那么紧地攥着他,他也要更紧地攥着她,无所谓付出什么代价。
他说:「……好。」
闻钰眼里没什么情绪,她嘴角的笑意很冷,既然裴砚青不识趣,她会陪他玩到底。
「还有五个套,今天晚上,我都会用在潭扬身上,用完。」
「如果你实在记不住,我允许你做笔记。」
「没复述出来,你明天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听懂了没有?」
她羞辱地拍了两下他的侧脸。
裴砚青:「听懂了。」
闻钰先走出厨房,脸色不太好,一出来就看向潭扬,很冷淡的一瞥过后,她说了两个字:「过来。」然后就朝楼梯口走过去,要上楼。
潭扬愣了一下,从木凳子上起身,「不是要吃饭了吗——」
闻钰皱起眉,「我让你过来。」
这话是稍微有点凶的,在场的还有单岭他们,闻言都愣了一下,彼此也不说话了。蒋则权没有被这种紧张气氛影响,在一边玩儿狗尾巴草,挑了下眉,幸灾乐祸地转头问潭扬:「你惹她了?不会这么快就要被甩了吧?」
潭扬没理他,跟上闻钰。
她随便找了个空房进去,站定后,「你帮裴砚青瞒着我?他给你钱了?」
潭扬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艰涩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去牵她的手,「对不起,但我……我不是帮他。」
闻钰没抽出来,但眼神还是带刺,「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自己很贴心吗?我要谢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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