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过于直白。
容溪硬着头皮道「臣子也记不得了。」
崇德帝沉默一会儿,冲容溪挥了挥手,道「到朕身边来。」
容溪走过去,就被崇德帝猛地抱在膝盖上,他挑起容溪的下颌,仔细端量下他的脸,缓缓道「朕自从病癒后,与旁人行事,总是不得力气,独独那夜与你做,似有年少之觉,你当真是朕的尤物。」
容溪心中七上八下,只得垂眼道「臣子谢皇上喜爱。」
「你逢迎的好,伺候朕高兴,朕自然喜爱你。」崇德帝道「以后就将心好好收一收,在宫中好好陪朕,朕不会亏待你和你的族人。」
容溪敛住情绪,点了点头「是。」
崇德帝忽然道「干王还在你宫中?」
容溪点了点头,就听崇德帝厉声道「不像话,朕已经让人给干王在太医院另闢住处,今儿个起就用不着你伺候了,你又不是御医,能帮助干王恢復什么。」
「可是太后……」
「太后那里朕去说。」崇德帝拍拍他的手,似很是疼爱「你就等着朕册封你为郎君吧。」
容溪回到宫中,就看到李福全等人正准备带干王走。
霍干脸色苍白,双臂又被牢牢捆在轮椅,看着十分悽惨。
容溪心中一嘆,喊住众人「等等。」
他伸手将霍干的胳膊鬆开,道「乖乖和他们去吧,不然遭罪的还是你。」
霍干不言不语,黑眸淡淡,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就在他被李福全带走时,一阵清风拂过,容溪忽然闻道一股淡淡的香气。
是熟悉的木香。
荷月见容溪一直望着干王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公子,咱回吧,殿下被带走是好事,不然谁知道太后又要用什么招数对付你。」
容溪收回目光,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六宫皆知,身住裕庆宫的容溪又得盛宠,尘封一年的册封大礼又要举行。
此事传到太后耳朵里时,太后直接摔破了一隻上等的冰玉茶盏「皇上荒唐!」
宿春泱淡笑道「娘娘稍安勿躁,好不容易能有一人能解决皇上隐疾,皇上册封也是正常。」
「此人可以是任何人,绝对不能是容溪。」
马太后冷声道「此人与那么多男子有过瓜葛,怎可成为皇上的枕边人,实在是不入流!而且哀家一看到他,就想起霍如桢那孽障,此人留不得。」
毕竟马太后这辈子最落魄脏污的一幕正是被霍如桢禁足折磨那段日子。
她为了活命,不惜求助于一个小小男宠,且还被他拒绝,实在是让她大为耻辱。
宿春泱点了点头,又添了一把火「若是郎君也就罢了,要是男后……」
「男后?」
马太后直接掰断一隻金灿灿的义甲「哀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允许有这等荒唐事发生!」
与此同时,深夜,裕庆宫里有一人抱着臂站在容溪窗边。
容溪只着一件单薄里衣,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漆黑的人影「你让我成为皇上的男后?」
面具言简意赅「是。」
「你疯了。」
「这完全是异想天开。」容溪气道「皇上怎么可能会封我为男后。」
「皇上如今将你作为治疗隐疾的救命稻草,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救命稻草?」容溪冷笑「什么救命稻草,我没有和皇上发生任何关係,这也不过也是你们的阴谋之一。」
若是他真的成为了皇上的男后,那岂不是兜兜转转和故事的走向一致,他所有的挣扎和求生似乎都是一场笑话。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成为秦盟手刃之人。
容溪忽然笑了下,他淡声道「你这样利用我,秦盟知道吗?」
这倒是换面具沉默了,他半晌才道「容溪,棋差一步,我定会护你周全。」
床上忽然传来窸窣声,月光斜洒在窗户缝隙,面具看到那双雪白的脚停在他面前。
「我好像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第54章
「我不止一次把事情串起来, 在想你到底是谁。」
容溪轻声道「你我从未见过,可你却对我的身体分外着迷,一次又一次, 直到当年夜眉山雪山骑马, 你救了霍如桢后,我便知道你与霍如桢的关係不一般。」
「宫变之时, 你在裕庆宫等我,是因为你知道裕庆宫有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而此事怕是只有秦盟的人才会知晓。我想过你可能是秦盟的某个部下, 直到我误遇皇上,混乱之中又被霍如桢挟持…」他顿了顿,往前走了一步,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冰冷的面具「此时虽然情况危及,但是皇上没有下令, 那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自作主张忽然射箭?」
「是你。」
面具人忽然出声道「我既救过霍如桢, 又怎么会杀他?」
「你杀他正是救他。」容溪道「你那一箭让他坠入湍急的河中, 无数羽林卫打捞两日才再宫外寻到一具浮肿的不成样子的尸体。两日之内, 寻找一具与霍如桢相似的尸体怕是不难。」
面具人沉默的间隙,就听容溪道「普天之下,谁能救霍如桢, 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