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桥暴脾气上来了「原路返回我们可是要走很远,到时候没准天都黑了,而且这路就是让人走的,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怕路被踩脏的!」
矮个宫女很会察言观色,别说容溪这副难得一见的容颜,单见他身边的两位侍从穿着不凡,便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于是赶紧道「不碍事,不碍事,您几位直走就好。」
绢花宫女生气的推了把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她拿着扫帚横在身前,厉害道「今儿我在这儿,你们就甭想走了。」
翠觅看了眼神色有些疲累的容溪,于是上前强势道「快让开,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
绢花宫女见二人上前,蛮横的挥舞着扫把,送进阿桥一嘴灰尘。
「我管你是谁,我还是未来娘娘呢!」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一道威严又沉静的声音。
「放肆!」
众人回首望去,就看到霍干和赵公公正站在他们身后。
绢花宫女愣了,还是矮个宫扯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要跪下给皇上问安。
容溪和霍干对视一会儿,容溪神色冷淡,也要下跪行礼却被霍干赶紧扶着。
「起来,不用多礼。」
容溪在房间里闷了多少天,霍干就在前朝和勤政殿连轴转了多少天。
还是赵公公高兴的告诉他,容溪终于肯出门走走了,他这才紧忙抛下公务,希望能求个偶遇。
霍干没话找话,清清嗓子道「瘦了。」
一句「瘦了」让容溪刚平静的心又沉了下去。
霍干说完这句话,看到容溪红了的眼眶就知道坏了,因为秦盟和容溪在最后一面时说的话就是这句。
容溪压住情绪,看着霍干道「正好我也想找你。」
霍干黑眸闪过惊喜,但面上不显,故作淡定道「回宫说吧。」
直到霍干和容溪并肩走出很远,还跪在地上的绢花宫女才回过神。
后来,她终于听说了这个漂亮公子的风流传奇。于是,她无数次庆幸自己的扫把没有伤到这人一分一毫,否则那天她恐怕真的会身首异处。
容溪现在的宫殿离霍干的太极宫很近,这所宫殿历朝历代住着的都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后或者妃嫔。
二人进了宫,容溪开门见山道「我要出宫。」
霍干内心喜悦的火苗被活生生浇灭了。
容溪看着他道「你已是九五至尊,曾经说过的话不会不作数吧,你说过我助你们诱惑霍沣,届时你会放我走。」
霍干脸色极差,最后憋出三个字「朕,没说。」
容溪神色淡淡,好言好语道「你说了。」
「朕没说。」霍干死不认帐,冷静的看着容溪「朕就是没说!」
容溪的温和面具炸开,生气道「霍干,你别给我耍无赖!你当时就是说了,你说事成之后任我去留,你还在我生辰那天带我走了裕庆宫暗道,还带我熟悉里面的机关!」
霍干冷着一张脸,却将无赖进行到底,一边揉头一边嘆气「朕有说过吗?朕最近太忙了,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你这样,你再等几天,这个事情吧,咱们再好好商量……」
容溪咬咬牙,很好,一个古代人都会玩废话文学了!
第61章
「你这样和霍沣有什么区别。」
面对霍干的无赖, 容溪忍不住又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他冷冷道「霍沣当时图我容貌强迫我进宫,如今你登基为帝, 大权在握, 也想和你平生最恨之人一样对我吗?」
「朕和他不一样!」
容溪瞪他「哪里不一样?」
霍干沉声道「你我当初是被他打乱了姻缘才被迫和离,如今尘埃落定, 一切也应该回到正轨。」
「你知道为何当初和离,我对你无怨无恨?因为我知道你我的婚事,不过是左相为了保你, 我父亲为了保我,互相利用而已,所以也就没有回到正轨这一说。」
容溪垂头道「而且我们也无法再续前缘,我早已旁人定了终身,还将我祖母给我的传家之物给了旁人。」
霍干眸子一暗,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但他仍压着怒气道「那个人是谁?」
「朕怎么不知道你和别人私定了终身?还交出了传家宝?这个人是谁, 是林岫还是哪个野人?」
容溪神色淡淡, 道「是秦盟。」
惊喜来得太快, 霍干的聚在心口的火气,消得无影无踪。
野人原来是我自己。
霍干不自在的清咳两声,舒展眉心, 旁敲侧击道「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传家宝又是什么时候送的?长什么样?」
容溪看他一眼,不愿意再理会, 只道「总而言之,我再留在宫中没有任何意义,什么也不会改变, 你要是真的有心,不如就打开宫门, 放我离去。」
霍干不想听容溪说这个,只想知道那个还没见过没摸过的容家传家宝,问道「你先告诉朕,这个传家宝你是什么时候给秦盟的?」
每每提到秦盟,容溪心中总是很闷很难受。
但奇怪的是,自从知道秦盟的死后,容溪没有嚎啕大哭,泪水也没有掉下来几颗,他像是被封在了雾蒙蒙的树林里,很迷茫,很压抑,找不到宣洩的出处。